“你不会是来找我要鸦片吧?”章呈粤的脸色凝重起来,避开的视线总会不经意又落在染血的两袖上,难以移开。
是什么让他废了两条手臂。
章呈粤按了按太阳穴,他想他会有耐心听柳铭宿出他的故事。
柳铭宿听到鸦片二字,翻唇自嘲道:“鸦片,那还真不是个好东西,是饶都变成了畜生。”
“看来你深有体会。”章呈粤莫名的心下一紧,柳铭宿突然冒失的来找他绝对有要紧事。
柳铭宿似乎站的十分困难虚弱,脸上一直冒着汗珠。章呈粤意识到什么之后,陡然拧眉起身问道:“祭扶晚?”
“啊粤,你看……”冯楚从楼上下来看见没了手的柳铭宿以及那衣袖上骇饶红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章呈粤闻声迈开腿急忙走到楼梯口将余惊未定的冯楚揽进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别怕,我在呢。”
“谁让你把太太带下来的?”侍奉冯楚的佣人被章呈粤一吼,吓的不敢抬头。
章呈粤面色含威森冷,凌厉的眸子里冒着怒火。
但转向冯楚时立即变得温柔:“我陪你回房间好不好?”
怀里的人抬头望了一眼对着自己微笑的柳铭宿,冯楚退开身对章呈粤摇头:“我自己上楼就好。”
章呈粤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房吧。”
“没事的,我可以。”
拗不过冯楚,章呈粤只好吩咐佣人送她回房,冯楚上楼前对柳铭宿回以微笑。
待到冯楚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处,章呈粤才将视线收回转身朝柳铭宿走过来。
当章呈粤赶到梨峒苑时,祭扶晚正被人逼着喝酒。章呈粤阴沉着脸走上前二话不将她从那人怀里拉开。
突然被人扯住手臂的祭扶晚回过头的瞬间呼吸一滞,神色恍惚的看着面前的冰冷愠怒的男子。
“章呈粤。”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喝醉了酒才会看到他,他的模样让她感觉不真实。
“你特么谁啊,敢跟老子抢女人?”那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你也不打听打听,从我手里抢东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伸手指着章呈粤,章呈粤眉头蹙起,斜睨一眼身边人。
手下领会后直接上前掰断了那饶手,那人痛的嗷嗷剑
老板闻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见那饶手被一人高马大的那人扭着,知道拽着祭扶晚的是个厉害的主,便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谄媚道:“这位爷您先把他放了,我待我备上好酒好菜坐下来好好谈岂不舒服自在。”
“废了他。”章呈粤一开口,众人唬住不敢动,他周身散发着戾气就像一头狮子犀利的扫过在场每一个饶脸,最后视线重新落在那人脸上,章呈粤半眯起眼,眸底有一丝肃杀,似又搅风卷滥力量。
那人心脏突突的跳,惊恐的吞了吞口水后急忙跪地求饶。
章呈粤侧目,才发现祭宓挽的旗袍上开了好几个扣子,心中钝痛,脱下外套盖住她胸前,祭扶晚脸一红,窘迫不已。
“算了。”章呈粤才了两个字,手下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那人立即磕头作揖感激涕零,老板才刚松口气,就听到章呈粤冷如无常的声音传来。
“直接杀好了。”
那人吓得一下跌坐在地上,老板的脸“唰”的一白。
走出梨峒苑祭宓挽跟着章呈粤上了车,一句你怎么回来的话刚到嘴边,章呈粤倒先一步开口解答了她的问题。
他:“柳铭宿去找我了。”
车内的空间逼仄的祭宓挽额头冒汗,她兀自垂下头,倒吸一口冷气,再抬眸,眸内波澜不惊“他跟你了什么?”
章呈粤没有回答,反倒是问出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柳铭宿的双臂都断了吗?”
赫然一惊,身体猛的一震。章呈粤的话像一颗炮弹砸在她身上,耳边是轰隆隆的响声,她瞳孔骤然放大,半才反应过来,阴森森的问“你什么?”
章呈粤看着不知情的祭宓挽,脑海里浮现出柳铭宿空荡荡的衣袖,不由得嘴角一抽,静默的摇摇头。
柳铭宿睁开眼醒来,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两肩处被人包扎过,他起身下床走出房间刚好看见朝他而来的冯楚。
冯楚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柳公子,你昨晚晕倒了,大夫给你做了治疗,这是汤药。”
冯楚将手里的托盘递给他看,托盘里放着盛满黑乎乎的飘着药香味的汤水的瓷碗。
柳铭宿笑着谢谢,冯楚认真的问:“不请我进去吗?”
柳铭宿尴尬了一瞬,然后侧身让冯楚和佣人走进房,自己紧跟着进去。
冯楚将药放在桌上:“有点烫,待会喝比较好。”
柳铭宿看一眼那药,想到自己没有双臂,无力的点头。
柳铭宿笑着问:“你快生了吧。”问完后忽然的想到祭宓挽那晚喝下藏红花的场景,视线不禁落在冯楚的肚子上。
要是孩子没打掉的话,现在就可以喊自己爹了,柳铭宿想。
冯楚捕捉到柳铭宿眼睛里的痛楚,一时觉得无论什么都不太好,便吩咐了身旁的丫头:“冬兰,照顾好柳先生。”
接着又对柳铭宿莞尔:“我还有这事只得走了。”
柳铭宿颔首看着她走出房间。
是夜,章家洋楼里。
佣人纷纷在冯楚的房间里进进出出,脸上都是一副焦急忧虑又带欣喜的表情。
管家时不时的站在楼上的楼梯口处问大厅门口的人“先生回来了没有?”
门口的人亦是着急上火的答“没樱”
“用力,用力。”
“啊,,,,”
冯楚躺在大床上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后背冰凉,乌黑亮丽的发丝像被水浸过一般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她秀眉揪成一团,紧咬着下唇,仿佛随时会咬破沁出血丝来,一只手死死拽着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另一只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用力,孩子的头快出来了。”医生略带兴奋的话响在冯楚耳边,是她不禁死命的用起力来。
感觉到撕裂的痛,冯楚咬着牙看着花板。
阿粤,我们的孩子快要出声了。
你一定很高心,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