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知道就不问你了。”

“不多不少。”叙灯火举起左手，张开了手掌。

“五天？”

君言呆愣地发声，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同时也没有想像到自己竟然只睡了五天。他的伤未免好得太快了一些，所以才会有后面这个想法。

如此看来，叙灯火这医药费可真不便宜。

“绮罗呢？”

“活蹦乱跳的呢。”叙灯火有些困扰，“她来了好几次，不过你都睡着。”

君言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不管学校最终怎么样，至少南宫绮罗没有事，这是他最大的救赎了。

“真不好意思呢，守在你身边的是我。”

“你什么意思？”君言一愣。

“没有，只是觉得你没有关心我而已，心理有些不平衡。”

如此说着的叙灯火摆出一副我在赌气的表情，但是君言并非第一次见她了，可不会漏看她眼中的戏谑，所以不可能会上当。

“你不是好端端坐在我面前吗？”

叙灯火想一本正经地数着：

“我断了三根肋骨，损失了四把枪械，衣服也毁了，全身上下多处割伤和钝伤。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

君言沉默以对。

接着，他固执地想要爬起身来。就算双手发力，身形不稳，他还是撑起身体。

“谢谢你。”

实在是不下了床，他只好在床上郑重地对着叙灯火弯身鞠躬。叙灯火有些意外于君言的感谢，尽管是她先开的口，但还是想不到他会忍着身体的痛楚给自己鞠了躬。

这反倒叫叙灯火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你说你是一切的起因，但我知道我应该感谢你，而且是十分的那种。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在看着，我欠你很多人情，我一定会尽可能报答的。”

无论是竭力向应对局请求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并牺牲自己前来监视自己，还是听从自己的任性要求，召唤出克洛斯帮助守护南宫绮罗，抑或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进入学校想要救出南宫绮罗，这件事情都值得自己深感感激。

君言很明白自己于叙灯火只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他想在以后尽可能给对方少添麻烦。

“……喂喂，你没发烧吧？”

面对君言的诚意，叙灯火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不信地伸手轻抚君言的额头，显得有些担心。她恐怕是真的担心君言在发烧，而不是在嘲讽他。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君言享受着叙灯火手掌的冰凉，认真地回答说。

“这样说不对吧？”

叙灯火傻眼地说。

“你理解就行。”君言一脸没有所谓，但还是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大麻烦。”

叙灯火噗哧地笑出声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型，刹那之间就像盛开的夏花。她笑了好一阵子，都快要笑出泪来了。

“好，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咯。”

终于笑完后，叙灯火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却奸笑了起来。

“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高级烤肉，过阵子你请我去吃吧。”

烤肉本来就贵，还高级烤肉，君言面色有些僵住，开始心痛钱包了。

“多少钱？”

“二百克的牛小排，大概三百多块钱吧。”

“我可以晕倒吗？”

“我已经录音了，这可是真凭实证。”

说着，叙灯火真的掏出了手机来，亮着的屏幕里，果然显示着录音软件的界面。

“我没有答应要请你去吃烤肉吧？”君言蹙眉。

“用魔法改一下证据还是很容易的。”

“……”

君言先是沉默，躺回了床上。

“你好歹是有关部门的人，就不能洁身自好一点吗？”

“听不懂呢。”叙灯火装傻充愣，“讲粤语好唔好？”

这家伙真是……君言叹了口气。

“你好歹叫君言，君子之言不是吗？答应了就可不能走数了咯。”

“走数？”

“就是说你不能言而无信啦。”

“尽量吧。”

君言开始心痛钱。

自从父母死后，他的经济来源就来自遗产以及二叔的救济。但现在看来，他得找份工作兼职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先想这个的时候。

“绮罗知道了？”

“知道了。”“周云凌和我告诉他的。”

“阿凌？”

“嘿，你看来还记得自己的好基友啊。”

“他还好吧？”

君言想起周云凌在学校里恢复真身，帮助自己的事情。他之后也没有关注周云凌的情况，多多少少感到些惭愧。

“他没事。”叙灯火抖了抖灵秀的眉，“他的体能比我们都要好，伤好得很快。当初，张雪遥也没有对他怎么样，他那时只是力竭晕倒了在校舍后面，所以我们去到操场上时才没有见着他，后来被应对局找到到。听说是她妈妈来接的他，应对局的人都说他妈妈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

君言眉头一皱，“我还没有见过阿姨，不过阿凌确实长得帅，看来基因遗传得不错。”

“至少比你帅。”叙灯火咯咯地笑了两声，“怎么样？羡慕他咩？”

“不羡慕，我的基因也不差。”

看见君言面色不改地大言不惭，叙灯火啧笑。

“亏你有这个脸。”

顿了顿，她有些好笑地说：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整天板着脸的男人，没想到嘴还挺贫的。坦白说，我更喜欢这样子，不然整天板着脸，搞得好像我欠你钱一样。”

“看上我了？”

“少自嗨了。”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都是很轻的笑。

然后，君言又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因为那灯泡的闪烁可以给予他一些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