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你其实也喜欢吓人?”
刚踏进房门,就感觉到门边有人,叙灯火重重地叹声。
门旁边,南宫绮罗靠在了墙上,半垂脑袋,却抬着眸子,带着有些虚弱的微笑在探看着叙灯火。
“圈圈,你生气了?”
“我说我没有你也不会信吧?”叙灯火皱了皱鼻子,“毕竟你全都听见了。”
想必是觉得偷听确实不妥当,南宫绮罗涨红了脸,羞愧地辩解说: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啦!只是你们吵得那么大声,我想听不见都不行……嗯,我只是担心你们,所以才稍微听了一阵子!真的没有想要偷听啊!”
“吾之契约者哦,汝刚刚不是说,看看这对狗男女在谈什么情,所以才去偷听的吗?
坐在桌子上,用前爪端着茶杯在喝茶的克洛斯奇怪地如此说道。南宫绮罗的头发像一下子便炸了,脸上的红晕进一步变浓。
“什……什、什……”南宫绮罗语无论次。
“嘿!”叙灯火露出戏谑的笑容,“我还在想这醋味从哪里来!”
“克洛斯,你这只死猫!”
南宫绮罗恼羞成怒了,脱下了自己的木屐猛地往克洛斯掷去。猫公爵何时见过这种阵仗,竟然不躲也不挡被扔了个正着,被木屐撞倒在桌上。
“圈圈,你别听那只死猫乱说啦,我只是好奇……好奇你们在吵什么。”
“你不是说只是因为听见我们在吵架,有些担心,所以不得已才偷听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好奇了?你九头不搭马嘴啵!嗯?”
“我……我……我……!”
南宫绮罗脸红得可怕,好像下一刻就要原地爆炸一样。叙灯火咯咯地笑了起来,叫后者更显嗔怪,脸颊鼓得老高老高的。
不过,就在叙灯火回到自己床上,脱下鞋子,准备睡觉的时候
“圈圈,阿言以前不这样的。”
平静了下来的南宫绮罗突然有些哀伤地如此说道。
叙灯火看过去时,看见的只有感到伤脑筋和苦涩的笑容。
“以前他不这样?”
也不真是的觉得惊讶,毕竟人是会变的,不过叙灯火一时听见南宫绮罗这样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想像罢了。
南宫绮罗点头肯定,眼神浮现追忆之色。
“他以前没现在别扭。”
“很难想像。”叙灯火摊手,“他真的很别扭。”
南宫绮罗走了过来,在床缘上落座。另一边的桌子上,克洛斯正揉着鼻头在抱怨着南宫绮罗一点都不优雅和暴力,南宫绮罗先瞪了它一眼,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应该多多少少清楚他的情况才是。”
“知道是知道啦……”叙灯火理了理被子,把脚缩了进去,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的,非常亲肤,“不过仅限于字面上就是了。”
“字面上?”
南宫绮罗奇怪这个说法。
“就是资料上的意思咯,不然还能怎么了解?”
看着耸了耸肩的叙灯火,南宫绮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接着又说:
“那你应该知道阿言父母的事才是。”
“知道,意外嘛。”
“是的。”南宫绮罗带着浅浅的悲伤加以肯定,脸上接着又浮现难看的淡淡笑容,“他父母死的时候,他没有哭,就站在灵堂里面,呆呆地看着两人的灵柩。”
叙灯火试着想像了一下。
“很像他的风格。”
南宫绮罗只是摇头,视线渐看渐远。
“那时候,我也在场,我看着他,觉得他肯定是丢了东西了。”
“丢了东西?”
把视线拉了回来,南宫绮罗转头看向叙灯火,一双眼睛里充斥的苦意,恐怕只有大醉一场才能将之驱散。
她带着这种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叙灯火视线落向那里,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君言丢的是什么东西。
“人的心里面一旦丢了东西,丢空了,就会不哭不闹。那时候的他就是这个样子。他的二叔收养了他,在最初的时候,他只管做自己的事。你敢相信吗?在事情一办到之后,他就回归到正常生活之中,上学、下课后回家吃饭,然后睡上一觉,真的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我见着这样的他,才觉得可怕。”
可怕。
这时,叙灯火脑海浮现一个画面,一个父母早逝的孩子,不闹也不哭,只管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样的情景不免过于平静,平静得叫人有些心碎。
“那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南宫绮罗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但凝而不散,“我以为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