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发现天色仍然未明,君言看向床的那端,却见苏洛蓁和衣睡在了床上。山里头的夜里,天色未免有些凉,但少女连被子都没有盖。
“小子,你也是能人,平时没事就睡不着,现在这种时候却呼呼大睡。”
白炎打着呵欠出声调侃。
君言无奈地叹息一声,也自觉自己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他是真的累了。
“能把绳子烧掉吗?”
君言极小声地询问,但是苏洛蓁依然听见了动静,稍微睁目瞟了这里一眼,但大概是觉得他翻不起任何风浪吧,转眼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去。
“除非你把贴在上面的封印符都给蹭掉。”
果然是这些东西在压抑着白炎的力量?君言皱眉看着挂在绳子上的道符。
“小子,这是神道教的注连绳和道教仙术的混用,表示着神圣物品的界限,拥有着隔绝灾祸的力量。虽然这东西挂在你的身上,但问题在于一个牢笼之中,牢内外的人都是被束缚在铁栅栏的一侧。外面的力量侵入不了,里面的力量也一样释放不出去。”
君言不是很懂其中的魔法理论,但不能动用白炎的力量这一点是铁定的。
只能寄望于其他东西了吗?如此想着的君言左右环视四周。木屋环境昏黑,油灯似乎也因为灯油快要耗尽之故而更为摇摇欲灭,他没能在这木屋里找着可用的东西。
也许可以到木屋墙壁的一些破损之处,把绳子给磨断或是把上面的道符给蹭掉?
君言觉得这个计划很蠢,但是已经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他挪动着屁股往墙边靠去,没想到平时双脚活动自如时能够轻易靠近的墙壁,现在得费上许多额外的劲才能接近。
靠在墙上,君言左磨右蹭。
奇怪的是,那些看起来不甚坚固的道符却纹风不动,怎么样都蹭不掉。如果君言现在能用力,恐怕会发觉这些道符连撕都挪不下来。
就算蹭得腰都酸了,君言依然无法摆脱那些道符的束缚。
连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都没能起效,君言虽然想着不要那么轻易放弃,再思索一些可行的办法,却还是避免不了束手无策的局面摆在眼前。
该怎么办?
君言不打算坐以待毙,不断驱使自己的思绪寻找可行的方案。
突然,有一抹白色映入君言的眼眸之中。
自用木板组成的木屋墙壁夹缝间,一个小小的白色纸人钻了进来,在君言愕然的目光注视下,以近乎贴地的高度,不动声息地飘了过来。
它站了起来,像是有生命一样,绕到君言的后脖,紧贴了上去。
“君公子,你听见我的声音吗?”
小人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君言难遮脸上惊讶,但为免引起苏洛蓁的注意,他把所有惊讶都吞进脑子之中,但这一切的用功,都在他突然惊觉这声音是属于剑姬之青而烟消云散。
“嗯,是式神吗?”白炎发出恍然的声音。
“你……是剑姬之青吗?”
君言压着声音,几乎是用细微的气音询问的。
他的声音很含糊,不甚清晰,不过剑姬之青依然听清楚了,轻“嗯!”一声给了肯定的回答。
对于剑姬之青突然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里,君言满腹疑惑。
他想要询问对方各式各样的问题,但是自己没有那个空间和时间,他不想惊动苏洛蓁,只好把这些问题闷在肚子里面。
剑姬之青也清楚这一点。
“君公子,请您仔细地、慎重地听奴说。”
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君言姑且点了点头。
“君公子聪明,”剑姬之青似乎是看见了,“奴恰好碰见君公子遇袭,在问准主人后才追上来的……奴中途还遇见了对策官小姐,她也在找你。抓走您的人,反追踪的技巧相当高超,所以奴费了些时间才勉强找您一些痕迹。对于奴的姗姗来迟,奴先向君公子致歉。”
君言摇头示意没有关系。
“君公子,奴待会利用式神帮您解围,请您尽可能制造一些混乱。奴现在大概在一百米远的地方待命,只要混乱一起,奴就会出手来接应君公子您。”
为什么要帮我?君言皱起了眉头。
他想不到任何理由促使剑姬之青或是说,挑灯者要来帮自己,尽管在稍早之前,挑灯者邀请他上门给出了奇怪的补偿,但是剑姬之青会出现在这里已经值得深思了,更别说对方遇见自己蒙难,还追上来帮助自己。
然而,他此刻确实需要帮助。
无论剑姬之青和挑灯者是出于何意,甚至就算只是心血来潮也好,君言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对方未明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