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凌纪安倒是很赞同,只不过他本人先前擅离职守,几乎酿成失球。如果说踢球只顾自己快活,或像左晓桓那样眼里只有雠敌,一门心思快意恩仇,置球队胜败于不顾,却又不该。战术纪律与即兴发挥之间,原本不易拿捏。
踢野球在凌纪安眼里也包含着寓教于乐的意思。他一边踢,一边学,一边学,一边进步。游戏绿茵,去芜存菁,对于足球的方方面面愈发如饥似渴。
这场球凌纪安与阿文组队抗衡三贱客,踢得十分尽兴。他对对手自成体系的小组配合深感佩服,同时与阿文的互动也渐入佳境。有时这两个小鬼头居然打出了一些妙到毫巅的传切,令人刮目相看。
欢乐时光转眼即逝,又到了飞鸟各投林的时候,
阿文喘着气过来问:“嘿,纪安,刚才那小胡子拉着你叨叨什么呢?”
凌纪安哈哈大笑:“还不就是些人生大道理,开场前我说什么来着?”
阿文满脸不屑,说:“也就你脾气好,要是我不得给他噎回去,装什么大头蒜啊!”
凌纪安笑而不语。
阿文擦擦汗,又说:“对了,上次看你对这儿很熟的样子,你是这学校的子弟么?”
凌纪安点点头。
“难怪能把那大块头唬住。”阿文接着说,“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蒙毅的人?”凌纪安表示从未听过。
这回轮到阿文惊奇了:“亏你还学踢球,连这么鼎鼎有名的人物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跟这所学校有关吗?”
“看来你是完全不知情啊!”阿文放下背好的书包,“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蒙毅是港城赫赫有名的足球运动员,据说师从于本地开埠以来足坛第一人贺崇万。蒙毅踢球,球风儒雅,从容不迫,颇有安邦定国的气象。踢球的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没几个不晒得跟黑炭似的,蒙毅因此得了个外号“黑面书生”。
此人叱咤本地球坛,曾拿过业余足球比赛三连冠,但不知何故在最巅峰时期突然销声匿迹,音信全无。多年以后,有人声称在这间大学见到过蒙毅。阿文与凌纪安一样,踢球至今全凭个人悟性,时有瓶颈之感。思来想去,必是没有名师点拨之故。他经常来这踢球,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找到蒙毅,好好拜师学艺。
蒙毅风光的时候,两个少年尚未出生,阿文对他的光辉岁月亦只是略有耳闻,但他这三言两语,还是让凌纪安听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