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算哪门子的考试?如果说考跑步这么枯燥乏味的项目,多少还跟踢球有点关系的话,洗厕所这项事业,跟足球完全挨不着边,这考核也太匪夷所思了。
草长莺飞,大好春光,两个俊朗少年却要在臭气熏天的屎坑旁挥汗如雨,那画风要多清奇有多清奇。
蒙毅眯起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略带笑意地看着他们俩:“现在,计时已经开始了。”
还是凌纪安反应快,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装着一肚子狐疑,慢步向厕所走去。
阿文有点迟疑。
蒙毅先拿1200米把他们折腾得半死,又把他们赶去洗厕所,简直莫名其妙。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凌纪安回头喊道:“赶紧过来呀,你不过来我扫到天黑也扫不完!”
阿文看看凌纪安,又看看蒙毅,蒙毅一副请君自便的表情。他咬咬牙,起身跟了过去。
“下午我过来检查!”蒙毅也踱着步走了。
跑步是有先后的,这洗厕所怎么分高下呢?
“纪安,你说他该不会在消遣我们吧?”阿文奇道。
“不像。他这江湖地位,牙齿当金使,没有理由拿我们开涮。”
“万一他想学老顽童呢?”
“他要是有老顽童的功夫,就算被他晃点一下也没关系,就当交学费了。”
阿文还想说些什么,凌纪安劝他看开一点。蒙毅明说了要考三题,先考完了再作理会。
两人还没走近,远远就闻到了厕所里飘出的恶臭。
这是球场配套的公用厕所,平时人来人往,使用的又多是来运动的粗鲁汉子,卫生状况可想而知。
两人顶着臭味走进去,昏暗的厕所里蝇虫乱飞,地面流淌着浑浊的液体,厕坑内的秽物甚至还没有冲洗干净,看得人几欲作呕。
阿文掩鼻道:“这地方该不是蒙毅负责清洁的吧,把咱俩当廉价劳工了。”
凌纪安到这边踢球,偶尔也曾入内方便,只不过那是一眨眼的事,现在要长时间待在里面,还要动手清洁,就另当别论了。
他强忍臭味侵袭,冷静分析了眼前的状况,觉得既然要接受考验,那就宜早不宜迟。
离厕所不远处有间小房子,是球场管理员的工作间。凌纪安过去时,里面没人,他拿了些清洁用具回来,三下五除二给两人分好工,撸起袖子准备在茅厕里大干一场。
“真是说出来都没人信,学个球还得遭这份罪。”阿文边挥舞着扫帚边抱怨。
空气里流动着变质咸鱼混杂臭袜子加化肥的味道,凌纪安憋住气,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音调:“这就叫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阿文扫得很不认真,只想随随便便应付了事。凌纪安是家中独子,跟很多独生子女一样,平时只须管理好学业,家务活很少参与。这一回他却干得很认真,至少比当班里的值日生清扫教室时认真。
凌纪安端起一桶水,把厕坑里顽固的粪便冲走,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没那么臭了。他正常呼吸一口,不喘息地劝解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看书屋kanshu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