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强度越大，基本功就越显得重要。你可能会想，今天这些都是比自己年纪大得多的人，身体强壮些没什么好奇怪的，败给他们是理所当然。”蒙毅看着凌纪安一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说，“将来在球场上，你碰到的打手会越来越多，他们会更强壮、更凶狠、更野蛮，也更专业。到时你再来跟他们说，对不住，我先去去健身房再来，他们能答应吗？”

他越说越激昂，凌纪安的头也越垂越低。

蒙毅又补刀说：“比赛踢到最后，有点跑不动了吧？想想你跑步时的表现，今天踢成这样我一点不意外。”

一场获胜的球赛，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已被他讲得一无是处，凌纪安简直无地自容。这场球的打分看来是好不了了，一首凉凉先送给自己。

迟子文心里有种莫名的小开心。凌纪安遭遇凌厉点评，迟子文又大演帽子戏法，谁笑到最后已呼之欲出。

蒙毅话锋一转，指向迟子文：“进了三个球，很爽是吧？”

迟子文心里是颇为自得的，可在蒙毅那里显然全是套路，他掐指一算，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进了三个当然很爽。问题是你爽了，你的队友呢？”

果然，蒙毅讲话就像足球赛一样分上下半场，上半场说了什么，千万不要太入戏，下半场才是他真正想要说的。

“足球是一项集体运动，不是个人表演的舞台，就是马拉多纳，也没有天天把球搂在自己身上睡觉。他是该控的时候老想着传，你是该传的时候总想自己干。你再能耐，能一个人把对方全挑了么。”

迟子文被他数落得不敢吭声，打进了几个球，敢情在他那儿全是罪过。

对这个戴帽的射手，蒙毅也毫不客气：“今天让你们踢比赛，是看你们的综合球艺，不是来看射门表演的。踢来踢去，一个只会传给他，一个只会自己打，这是一支足球队，还是二人转呐。回去多看点球赛，好好学学别人是怎么踢的。”

两个小家伙，一个进了3个球，一个刷了3个助攻，却被蒙毅说得一文不值。凌纪安听他的话，有点扫地出门的意思，学名叫婉拒。如果看球能解决问题，中国队天天看世界杯就可以冲出亚洲了，还用练那么多干嘛？前两次拜师被拒的情景，只怕又要重演。

迟子文却笃定蒙毅既然说过二者取一，那就一定会招收，而且胜利者将会是自己。

“所以，”蒙毅故意拖长了句子，“接下来的训练，恐怕要玩儿命练才行了，你能吃得了苦吗，凌纪安？”

“什……什么？”

凌纪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迟子文更是愕然万分。

蒙毅这样说，对拜师这件事就等于点头，凌纪安可以去准备拜师茶了。

刚才故意黑着脸说话，估计也是绷得挺辛苦的，看着凌纪安从拳头攥得紧紧的，到神色大为和缓，蒙毅换上了笑脸，说：“靖和中学我知道，对足球并不鼓励。你在重点中学读书，能够有这么执着的追求，就冲这一点，我也该好好地教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