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容晚觉得头很重,身体也很重,整个人快要透不过气来。
经历了一番挣扎,被羽毛般到的长睫毛覆盖的眼睛终于一下张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黑糊糊的小脑袋。
容晚先是呆了一下,然后
“啊!!”
“怎么了!怎么了郡主!出什么事了!”
外面的丫鬟听到声音手忙脚乱地冲进来,进门的时候差点绊到自己。
“这、这是什么东西?”容晚抖着嗓子瞪着压在她身上的东西。
这时那东西忽然就自己爬了起来,边直起身边揉眼睛,“吵死了……”
容晚:“……”
丫鬟:“……”
容曜揉开了惺忪的睡眼,一脸呆萌,“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世、世子您昨晚没有回房睡啊?”丫鬟磕磕巴巴挤出一句。
她是今早过来当班的,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哦。”容曜渐渐恢复过来,脸上呆萌的表情也一点一点收了起来,然后手脚并用地从容晚身上挪开,自己跳下了床。
“世子!”丫鬟惊呼一声,连忙想扑过去抱一下。
容曜却已经自己落地了,好在没什么事,安全落地。
丫鬟暗暗舒了一口气,“奴婢这就去打水伺候世子和郡主洗漱?”
容曜颔首,“嗯。”
丫鬟连忙退了出去。
容晚抬起一脚就踢到了容曜的屁股上,“自己有房间不回去,在我这里睡觉干什么?我差点被你压死!”
容曜往前冲了两步,连忙抓住旁边的椅子才没一头冲到地上去,回头,“还不是怕你发烧烧死了没人知道。”
容晚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一边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踢再用力一点。
容曜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既然你醒了,我这就去让人把你的药送来。”
药?
容晚的小脸瞬间变了颜色。
“喂喂……喂!容曜!容曜你等等!你站住!你别去!”
容晚小郡主生性最怕吃药,尤其是苦药。
这一点大约是遗传了她的父亲。
每次生病都变着法地逃避吃药,没想到现在一觉醒来,容曜立马就要去给她弄碗药来,容晚简直急死了!
“容曜!容曜!你别去!你敢去小心我打你哦!”
已经到门口的容曜脚步一顿,回头,“你打得过我吗?”
容晚脸一红,“我叫晟哥哥打你!”
容曜撇嘴撇嘴,这不屑的表情在一个六岁的小孩做来真是说不出的怪异,但那的确是不屑不错。
“你以为晟哥哥像你这么不讲理?”正说着容曜一抬头,忽然笑了开来。
床上的容晚看到他这笑容止不住打了个机灵,直觉告诉她,每次容曜这么笑都没什么好事。
果然……
“冯爷爷已经把药带来了呢。”容曜背着手退到一边,笑容满面。
“郡主。”
冯鬼手端着药进门。
容晚惊慌失措,眼珠子四下一溜,一把扯过旁边的被子把头捂在了里面!
“噗!”冯鬼手一个没忍住,喷笑了出来。
床上那么大一坨凸着,瞎了才看不见。
这欲盖弥彰也是简直了。
“郡主?你醒了吗?醒了就快起来,把这药趁热喝了吧。”
“我没醒!没醒!”容晚的声音闷声闷气地从被子里传来。
没醒还能跟他对话?
“咳咳!”冯鬼手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故作严厉道,“郡主,你还是赶紧起来把药喝了吧,你现在不喝,等一会就要把现在这份一起喝了,老夫还要麻烦一点帮你把两份药融合了,到时候,啧啧啧!苦啊!好了那你睡吧,老夫一会再来。”
“冯爷爷!”容晚蹭一下从被子里蹿起来,小脸闷在被子里被憋得红扑扑的,“你别走!我喝药!我现在就喝药!”
冯鬼手洋洋得意,这才回过身,把药碗往旁边一放。
容晚双手碰过,单是闻到那味道就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
单是一想到现在要是不喝,待会就会更苦……
都怪昨天那个臭和尚!
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掉到水里去呢?
要不是她掉到水里去,现在又怎么会生病,又怎么会要吃这些苦得要死的药呢?
“快点吧小郡主,”冯鬼手就站在旁边,当然把容晚的那点小表情全看在眼里,忍不住想逗逗她,“这药越凉越难喝哦。”
“啊?”容晚吓坏了,心一横,眼一闭,抱起药碗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啪”地一声把药碗往旁边一丢,碗已经见底。
容晚在心里把昨晚那个和尚骂了几百遍也无法驱散舌头上的苦味,眼看着就快哭出来了,突然旁边几只蜜饯递了过来。
她二话不说,土匪一样立马抢了过来,囫囵塞进嘴里。
这才感觉好一些,抬头去看。
容曜轻咳了一声,别开眼睛,不去看容晚惊奇的目光,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我上学去了。”
“等等唔唔爷取”等等我,我也去。
“你就不用去了,”苏沐颜正好从外面进来,“我已经让人去宫里送了信,这几天你都给我在家好好养着。”
容曜喊了一声,“娘。”
苏沐颜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去找管家吧。”
“是。”
容曜点点头,小步跑了开去。
相比于容晚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容曜实在乖得不像话。
什么事情说一下,他立刻就能领会,而且做得十分好。
苏沐颜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应该让人高兴的事情,懂事好,可是容曜未免太懂事了。
顽固、任性、无理取闹,容曜一样都没有。
反倒是这些特质,容晚一样都没少。巴特尔be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