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时时见面,天天见面,无时无刻不呆在一起才对。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你总是跟做贼似的突然就出现在我房间里,被别人看到了还当是贼呢。”
那还不是因为他已经有太久没有见到她了,他被封印了数百年,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她。
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盯着她看,也还是怎么都感觉弥补不了空缺了那百年时光。
长生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对,不过等过了今天,我就再也不用这么出现在你房间里了。”
“你今天就已经不该这么出现了,”容晚敲敲床板,“之前你说答应我一个要求,耍赖了,现在我要重新用,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回去。”
“小姐,你醒了吗?”
容晚话才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丫鬟敲门的声音。
容晚惊了一跳,连忙对长生使眼色。
黑影一晃,长生瞬间消失不见。
“小姐?”丫鬟还在外面喊。
容晚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朝外面应了一声,“进来吧,我醒了。”
外面天色才微微亮,摄政王府就热闹了起来。
因为今天,就是她和长生大婚的日子。
容晚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就一个丫鬟,今天却有一种门槛要被生生踏破的错觉。许薰清墨般的眼眸透着冷冽,声音沉疴:“父亲甚时吃的药?”
“天一亮就吃了呗,老身我亲自煎的药……”
“啪!”
储嬷嬷的话没说完,脸上突地多出道五指红印,她震愕住了,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毒视许薰,声音恶毒至极:“大小姐,你居然敢打我?!”
储嬷嬷是继母的人,素日里最喜欢耀武扬威。但是许父在时,这婆子倒是不敢放肆。只是父亲这么一倒下,整个御医府主成了继母的掌中物,这婆子也愈发不是东西。
原主许寻书是个纯良的,不爱理会内宅之事,虽身为女子却不识针绣,追随在父亲身边,一心一意为医术。
对于储嬷嬷,原主根本从来没打过她,这次突然出手,令储嬷嬷怒上心头,张牙舞爪的就朝许薰抓来。
许薰反手另一巴掌甩去,身子朝侧灵巧一躲,飞起一脚踹到她屁股蛋子上。
“哇呀”一声储嬷嬷猛趴在地,吃了大亏!
“啊呀,大小姐得失心疯了,大小姐发疯打人了!快来人啊,快来抓住疯了的大小姐啊!”储嬷嬷干脆赖在地上,像个泼妇似地耍赖大叫。
许薰凉凉勾唇,淡冷的眸子平静地掠过去,既不反驳,也不吱声,就等着人来!
这储嬷嬷不愧是继母身边的,连哭闹都这么有水准,先控诉自己得了“失心疯”,然后是“发疯打人”,这样一来,找人来抓“疯了的大小姐”,就名正言顺。这个婆子,倒是有些道行!
“父亲嘴里干涸,连口水都没有,储嬷嬷却说已经喂了药,恶奴这般欺主,莫非这是母亲宠出来的?正好啊,让母亲来看看,究竟是保你,还是罚你?”
许薰冷笑一声,看着赶进来的两个丫鬟,她晶莹剔透的眸满是嘲讽。
储嬷嬷一惊,忍不住地朝大小姐望去,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因为大小姐的性子与与老爷一样仁厚,并没有多少心机。往日里不管怎么被薄待,她都没发出怨言。储嬷嬷错觉地以为,大小姐是好欺负的。而在这个御医府内宅,自己只要侍候好夫人和二小姐,那便天下大吉。哪怕是老爷……呵呵,老爷一向对夫人唯命是从呀,根本不必顾虑。
可是现在,这个大小姐突然变了,变得让人不认识了!
“大小姐,您说什么,老身听不懂!”储嬷嬷冷哼一声,不再赖在地上,站起身指使两个丫鬟收拾自己弄脏的衣裙。
许薰转眸望着储嬷嬷,清墨般的眼眸锐利而寒澈,定定地望过去。
储嬷嬷对上她的眼神,本来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但不知怎的,被这样定定看着,竟仿佛被无数针尖同时刺扎一样,莫名的冒冷汗。储嬷嬷心虚地别开眼,更肯定了,大小姐变了,变化太大了!
许薰知道,自己的表现,被怀疑了。毕竟原主许寻书是一个单纯的性子,自己如今表现的忒深沉。
但适逢家族大变,被重创下,性情大变也说得过去。
是以,许薰打定主意扭转性子,因为她不可能用许寻书的性子过一辈子。她深澈冷冰的眸直视储嬷嬷,语调更如冬日寒冰:“方才本小姐查了父亲的脉向……可恨,这是我的生身父亲,以后谁敢再这样待他,我割了她舌头!!”
眨眼间许薰露出狰狞恨极兼颓废无力之状,并恶狠狠地把倒在地上的椅子,重重踹开!
回头她牵连地瞪着储嬷嬷,眼露刻骨恨意,仿佛突然又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大声嘶吼:“是不是你干的?!”
储嬷嬷初时吓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看来小姐是遭遇变故,性情大变了。
而这样的大小姐,非但没让储嬷嬷畏惧,反而心里生出一股蔑视之感。家族都变成这样了,这个没用的小姐居然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真是活该!
心里虽如此想,可老脸还疼得火辣辣,储嬷嬷要不敢再招惹大小姐,回头一巴掌朝离得近的丫鬟甩去,啪的声,储嬷嬷噼哩啪啦一阵狂骂:“贱蹄子,我不是吩咐你侍候老爷用药吗,敢跟我胡弄,你作死呢!啪啪啪!”对着那丫鬟又是一阵虐打。
“啊,嬷嬷不要啊,我错了,我知错了……”
丫鬟抱住脸哭成一片,委屈地咽着泪水,明明是储嬷嬷不让喂药的,现在怎么又打她?
许薰抱臂冷观狗咬狗,内心却高兴不起来,这些下人阳奉阴违,不行,她得在宅子里培养自己的人,否则不知哪天就会被算计死。看来那个继母也不是个好东西,储嬷嬷是她的人,却对昏迷中的许父不闻不问,这是放任着许父死啊。
想罢,冷不丁的一抬头,她猛地看见不远处一个灰扑扑的身影,正偷偷朝这边瞧看。
许薰心里略感不安,莫非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这里?
这厢储嬷嬷打完了丫鬟,回头向许薰看过来,似乎是在询问。
许薰冷冷睇她一眼,心中冷笑,只是欠揍的货!方才不发威,她欺负你到死现在发了威,她却反而肯乖乖听话了。
想罢,许薰再度问:“身为奴婢,却把这个宅子的男主人扔在一边不管,储嬷嬷,你说本小姐是得了失心疯,才说这话的么?”
“哪里,根本是丫鬟侍候不利,已经打过了。”储嬷嬷强忍着气,面上却装顺从。
许薰点头,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她朝不远处的药包指了指,“你,亲自去厨房煎药!”
“可是……”
眼看着储嬷嬷还在仗着继母做靠山,端着架子。许薰冷笑一声回敬:“现在御医府虽然被皇上怪罪,可至少没有抄家灭族!父亲醒来,还会有东山再起的一日。储嬷嬷,你以为御医府倒了,你会有好果子吃?父亲死了,你就能跟着你的女主人远走高飞?”
“告诉你,莫说不会有那一日,便算是有这一日,本小姐也会死咬住你,先让你给我们父女陪葬!你说,那个时候母亲是救你,还是自保呢?”
然后被套上火红的嫁衣,凤冠霞帔,头有千斤重,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一整天被人搀到这里,扶到那里。
由于长生在帝都并没有其他落脚的地方,所以所有的仪式和礼节都是在王府举行的。
容晚明明对自己家应该是比任何人都熟悉的,蒙着盖头弯弯绕绕连自己都绕晕了。
她只知道,当旁边多出一双男子的靴子时,场中爆发的一阵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议论纷纷,尽管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小声,但是窃窃私语的人多了,那声音也是很惊人的。
吓到了吧,吓到了吧乐书吧le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