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呼“王爷小心”,接着眼前变成了刀光剑影,而许薰则被一只铁臂轻轻圈住,安然地被他护入怀里。
不一会儿,两名狨狄人被活捉,押回去。
随后许薰被楚王带到马上,一路返回。
看着楚王爷手臂上的刀伤,许薰有几许不忍,几次想碰触,想包扎,最后都被男人拉缰绳的动作给阻止。
血流了一手臂,才堪堪到达。
下了马,许薰小小的手被楚王牵着,直入院,进屋。
“包扎吧!”许薰皱眉看了眼他那汩汩流血的伤口。
在屋内找了块干净的布,许薰从墙角捡起把大刀,费力地握住拖到男人面前,她是想把他伤口周围的衣服剥掉。
“嘶啦”!
不等她举起刀呢,楚王已经蛮横地亲自动手,把伤口处的衣服撕开。
鲜血又是一阵往外涌,他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许薰不赞同时凝视着,带着稚气的脸庞,眼眸却是清冷如寒月。
云非斓一扭头,就遇到女娃娃这样的眼神。不过三四岁的小小豆丁,身子还没长,小脸虽瘦却掩不住婴儿稚嫩,这孩子从头到脚都是个孩子,独独这双眼睛。
“包扎。”
被她清冷地注视着,能征战千军万马的楚王爷,诡异地竟有些招架不住。他含糊地递过流血的手臂,执拗地让她包扎。
微微抿着粉嫩的唇,许薰顺从而熟练的动作起来。
她在包扎时,云非斓就这样静静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小手灵巧,动作迅速而熟练。她的一双小眼睛,瞳孔中透出的却是剔透的冰冷,就像数九寒天冰雪凝结。
与这年纪完全相否的迥异感,令云非斓感到矛盾,同时又莫名的有几分熟悉。
云非斓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伸出,修长带着薄茧的指尖拂过面前女娃的脸颊,将她脸上的灰尘,一一擦拭。
外面尚粱刚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差点跪在台阶上。
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王爷对人这般亲切。这个女娃娃,似乎挺不同的?所以王爷才为了救她而受伤?
把她的小脸擦干净,自己的手反而脏了。
云非斓望着手上的污渍,眉头敛紧,雍容华贵的容颜隐约透着不解:对一个陌生的小丫头,为她擦拭脏污,为何能这般自然,内心居然没有嫌弃之感。
巨大的疑团涌上心头,云非斓自己都无法理解这些。
“好了。”
许薰在包扎处打了一个蝴蝶结,不那么美观,对于她这个整日与尸体为伴的医师来讲,要求也别想那么高。
许薰抬眼朝面前的男人看去,对方邪魅妖孽的眼睛透着深邃有神的光芒,如牢网一样深深地捕捉自己。
说不在意是假的。
许薰就有些喘不过气。
但想到自己现在仅仅是个小女娃,她就觉得有了护身符傍身。
思量了下,她后退一步,双膝跪地,向男人磕头行了一礼,娇嫩嫩的声音拜道:“小民拜见王爷。”
这是许薰在古代第一次向人行礼。
有原身许寻书的记忆,倒也做得规规矩矩。
云非斓蓦地勾唇一笑,他颜若丹涂,本就生得蜂流韵致,这一笑更是撩动心弦,璀璨妖艳!
他双臂交叉于胸前,就那么饶有趣味地望着地上的小丫头,并不出言。
而这厢许薰等了半天,没等到声音,这是不让她起身吗?可这样跪着,也不是法子呀。
她垂着脑袋想了会儿,最后决定自己起身,反正她是小孩儿,大人不会跟小孩儿一般计较的。
自顾自地站起身,她默默地垂头朝门外走,没她什么事了,也该离开了。
就在许薰一厢情愿作如此想时,身后传来道富于磁性的男性嗓音:“站住,回来!”
许薰:“……”究竟是站住还是回来?
绞着手,许薰学小孩子怯缩的样子,转回身,抬起脸,眼睛偷偷的去觑对面的男人,他正慵懒地歪靠于椅中,宽大的袍服雪白精致,雍容华贵同时,宛若无瑕宝玉所雕刻而成的玉人,神韵天成,俊美绝伦。那邪邪勾动的唇角,印出另一股妖孽的邪魅感。
饶是许薰有心理准备,却依然被这男人的美貌给砸晕了。
没有人能与眼前的人一样,将万夫不挡豪迈勇猛与眼下这邪美绝伦的气质,如此完美地契合于一处。
这男人,穿着衣裳的时候,如此邪魅俊美。他脱了衣裳,许薰也见识过,钢筋铁骨,性感强大,尤其是那床技……咳咳,好像跑歪了?
不自觉地,许薰脸红了,下一刻慌张地别开眼,心,却怦怦快跳!
“过来。”
男人冲她招呼一声。
许薰本来是不想动的,结果他一出声,她就见鬼一样地本能地走向他,真是邪了!
女娃娃的小屁屁上,落下男人的大掌,令许薰想不到的是,他大掌包着她的臀,轻轻松松的一提,她整个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三四岁的小女娃娃,乖巧地依在他的怀中,不乱动也不闹腾,看起来安静极了。云非斓垂眸就看见这女娃娃很温顺,不知道其他的娃娃,是不是跟她一样可爱?
楚王生凭头一回抱娃娃,怀中的娃娃软软的,小小的,瘦瘦的。似乎自己一根指头都能捏死她,如此脆弱。可除此之外,没其他感觉。仔细一想,云非斓甚至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抱她。
“王爷,您不嫌脏吗?”
正在这时女娃娃说话了,并将她脏乎乎的衣裳送过来,并靠近楚王洁白的雪白袍。
“真脏!”
楚王见此,忙不迭地将她从腿上丢下,像是丢垃圾一样。
许薰早有准备,会被他扔在地上,但许薰没准备的是,自己被扔了这一下,居然昏了过去。而当她再睁开眼睛时,时间,地点,早已经更换,连她这具身体,也变成了许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