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衍真进门,白城守连忙起身相迎:“仙师请上座。”一边说着,将大堂正中的主位让了出来,自己则坐在下方书吏的位置上。
方丈山规矩如此,筑基与否的差别,并不比仙凡之别来得小。
如果按照严格的叫法,白城守这样的未筑基者只能叫“炼气士”,就是为了真正的修士区别开来。
因此白城守九十多岁的人,见到二十岁的李衍真也必须让出主位。
李衍真坐下,也不客气,问道:“现在收押了多少人?”
白城守道:“已有一千五百七十人收押在大牢之中,其中包括一名炼气士赵容。”
李衍真被这个数字震惊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白城守可有囚犯名单?”
白城守早有准备,将名册交了上去。李衍真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府衙是宁抓错、不放过。
白城守不仅把赵大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捉拿到了狱中,赵招财也是全家上下一个不落,就连远在上河庄的家人都不例外。
而更多的犯人来自赵府。作为赵招财的雇主,上河赵氏更没能走脱,大部分人都在衙门陪绑。
李衍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心知接下来赵家高层的赵希乾、赵希意等人会极力保护他们,上河赵氏绝大多数人都会被释放。
白城守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只是这会做个秉公执法的样子而已。
李衍真看了一眼白城守,只见这老家伙端坐在书吏位置上,面带微笑,似乎已有成算。
李衍真随手将名册丢在桌上,道:“传赵大、赵招财过堂吧。”
很快,赵大、赵招财兄弟就被带到了府衙大堂上。由于交待得很爽快,赵大并没有受什么罪,只是看上去精神委顿而已。
赵招财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衙门刚上门的时候,他还自恃赵府豪奴身份,觉得有山上的仙师庇佑。
等到得知是厌胜案的事发了,才知道这番定然无幸,不会有人来保自己了。仙师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他们做事的,就连仙师怕是都自身难保。
李衍真正审问间,只见门外又飞入一人,这人身板笔直、双目如电,正是师兄吴衍诚。
吴衍诚手持绳索,锁拿着一人,却是将赵衍宝也捉拿归案了。
赵大、赵招财、赵衍宝三人跪在堂下,三兄弟为了上河赵家,前后数十年未曾见面。没想到再次相见,却是在琉璃城的府衙大堂上。
看到李衍真,赵大露出感激的神情。但这种表情很快又被隐藏起来。
李衍真当然知道这感激是为什么。昨晚李衍真和常佐之上门后,赵大主动自首,愿意前往府衙招认一切罪行。李衍真承诺能留他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