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师子收回短刀，擦擦头上细汗，道：“我干什么？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们灵鸟山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赵家四名年轻人面面相觑，还是姜茶出身天眼山，和灵鸟山沾亲带故了解得最多，当下轻咳一声，道：“灵鸟山墨家擅长用药，更擅长用毒。”

李衍真也想起，自己在书上确实看到过灵鸟山的传说。此山被称为“灵鸟山”，是因为当年山上有一只著名的妖修灵鸟。

“妖道”是道门对友好妖族的称呼，区别于和道门敌对的“妖邪”。世间大多数妖族都被归入妖邪之列，但也有少数与人为善的妖族被称为妖道。比如珠泉山那只元婴修为的狞，通常就被称之为“妖道”。

那灵鸟生活在千年之前，那时灵鸟山还不是人族聚居地，只有零星的人类居民散居，灵鸟为这些弱小的人类提供庇护，让他们免于妖魔袭扰。

有时这些人类受伤生病，灵鸟还会从山上携带药物送去，往往灵验无比，所以被称为“神医灵鸟”。甚至会有村民将这只灵鸟当做神明塑像祭拜。

但后来道门将灵鸟山划入开疆拓土的目标，派人和灵鸟商议归附道门之事。本以为灵鸟向来待人类友好，会欣然接受招抚提议。

没想到灵鸟一反常态断然拒绝，杀死了所有使者，从半空里向人类河流井水之中投毒，造成无数凡人死去。

后来灵鸟被道门围猎斩杀，方丈山墨家得到了灵鸟山，也得到了灵鸟的医药传承，才发现这灵鸟是医毒兼修。因此后来灵鸟山墨家子弟也都是兼修医术和毒术。

这件事被道门史书记载下来，李衍真记得很清楚，书中认为灵鸟一开始待人好，是把那些人类视为自己领地内的“财产”。

自打发生这件事后，道门就形成了共识：人类不能用自己的思维去揣测妖族想什么，飞剑才是真正的通用语言。

墨师子还刀入鞘，道：“这毒不严重，只是让他迷糊一小会儿。等会醒了记得把彩头给我啊，别赖账。”说着，又坐了回去，好像真要在这不走了。

赵衍心一位师妹见墨师子这副样子，怒骂道：“针上喂毒，你也能算是道门弟子吗？简直和邪修中最下三滥的家伙有一拼了，这就是灵鸟山的本事？”

她仗着自己方丈山弟子的身份，骂起来倒是毫无顾忌。

李衍真定睛一看，这位也不是陌生人，正是当初在炼丹房经常骂自己的郝萍。

墨师子嗤笑道：“我灵鸟山本来就脱离了方丈山，怎样做那也是我们家的事。你们赵家还在方丈山上，却要把方丈山变成赵家山，那才是走到天边都说不过去吧？”

李衍真这下心中恍然：难怪墨师子和赵衍心如此过不去，原来根子在这里。

那四名赵家弟子平素在方丈山都是师长宠爱的后辈，根本看不起墨师子这种外山人，听到墨师子竟然攻击自己的家族，都叫骂起来。

不过这四人都是道门弟子，骂来骂去也不过是什么恶女人、妖妇之类的，骂不出什么污言秽语。

这时赵衍心已经醒转过来，面色灰败，喝止了四名师弟师妹，道：“我输了，认赌服输就是。”说罢从储物袋中数了一半战利品交出，转身离去。

虽然关系不和，但李衍真见这人拿得起、放得下，也算是条好汉，心中多了几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