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五出去前,出于兄弟之间的义气,好心提醒了一句:“傅信,别打扰老大休息了,咱们一起出去吹吹风吧,这都好几天没见了,正好说说话。”
“去去去,谁要跟你一起吹风,”傅信冲着影五翻了个大白眼,又使劲儿往严嵘身边挤了挤:“别打扰我和老大叙旧。”
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二傻子还不明白,影五冷着脸钻出车厢,沉默着接过了车夫手里的鞭子,就让这人自生自灭吧。
傅信喜滋滋的给老大斟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头喝的干干净净,伸手一抹嘴,转过头看着严嵘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还有些奇怪。
“老大,你不喝茶看我做什么,”他伸手摸了把脸,举到眼前一看,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我这脸上可曾沾上了什么污秽?”
严嵘看了他许久,念在傅信是手下里年纪最小,性子最跳脱的一个,再加上这几日确实日日住在马厩风吹日晒,准备饶了他这次:“不曾。”
“不曾就好,”傅信笑嘻嘻的又喝了杯水,热情的招呼严嵘也赶紧喝,他看着老大慢慢的品着杯中的茶水,自然而然的感叹道:“现下也不知道程姑娘是个什么状况。”
严嵘举杯的手微微一顿,垂下眸子不说话,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傅信毫无所觉,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早些日子我就觉得程姑娘在府里过得不太好,程老爷和程夫人都不像是良善之辈,每日里尽是给她送些粗茶淡饭,连盘正经的炒菜都没有,这哪是正经大小姐该过的日子。”
“还有啊,我看程姑娘身边的婢女一个个恐怕都是程夫人安插的眼线,专门盯着她的错处去告状,程姑娘可不得吃闷亏么。”
“那程姑娘都瘦成了那样,一阵风都能给吹走,还受了那么些伤,说不定需要养上好久才能恢复过来。”
“刚刚听说靖国公夫人要认程姑娘做干亲,”傅信说的那叫一个诚心诚意,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每说一句话,自家老大的脸色就黑上一分:“这下就太好了,有靖国公夫人给她撑腰,程姑娘以后做什么事肯定都顺顺利利的。”
“那样,程府上下对她的钳制就没有那么大了。”
傅信心里是真高兴,他对这个十分好说话,自己哪哪都满意的不行的嫂夫人那可是抱着十二分的热情,一听对方有了那么好的造化,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傅信,”严嵘手里的半盏茶怎么都喝不进去了,他面无表情的反思自己,心里有些懊悔,自己当真像姨母说的那样对青青不够上心,不然怎么连傅信都知道她过的不好,而自己却毫无所觉,或者说自己明明把她的挣扎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为她考虑过。
不知怎么了,想起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假装自己不害怕,实际上戳一下就吓得发抖的小姑娘,严嵘的心里有些钝钝的的疼。
“嗯?老大你叫我做什么。”傅信吃着点心扭过脸,沾满饼渣的脸上一派天真。
“你明日还是回马厩去吧。”严嵘看了一下就闭上了眼,有这么个手下也太糟心了。
傅信:“……”新乐文l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