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神说“哪有,是你自己怕他吧,我可不怕哦。”
慧缺大师气得不行,“你……”
好日子过惯了的大师们,受不得半分后辈的忤逆。
玄虚禅师安慰慧缺大师道“长老师叔,莫跟他斗嘴斗气。我来领教各位高招。谁来与我大战一场。”
李沙乌站了出列,说“我先来,我一个打你们三个,谁上都没关系。”
慧缺大师骂道“臭小子,竟然如此托大。”
玄虚禅师想了想说“玄凳师弟,玄金师弟,你俩跟我一起上,领教这位少侠功夫。”
大堂内中间有很宽敞的位置,可以足够大家大战一场。
李沙乌迎头就是一招逆煞风雷劲,照玄虚禅师当头轰来,玄虚禅师也迎上来,韦陀掌,打向他胸口。谁知他不闪不避,挨了玄虚禅师一掌,自己也一掌拍在玄虚禅师的脑门上。
他身形如鬼魅,窜过来,接连拍了玄凳禅师和玄金禅师各一掌,他自己又挨了两下,一记伏虎掌,一记金刚掌。
鲜血从他嘴角流出,大家心想,“这小子原来是不要命的打法。”
玄虚禅师、玄凳禅师、玄金禅师三人已经像着了魔一样,在场子中间,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了。
玄虚禅师打中玄凳禅师,玄凳禅师打中玄金禅师,三个人相互撕扯起来,浑然不觉得对方是自己人。
慧缺大师身形闪出,分别点了他们各自后脑勺的一处穴道,三人这才清醒过来。
三人看着虽然嘴角流血,但似乎并没啥事的李沙乌,心想,这个懵圈也实在臭大了。如何好意思再打下去。
慧缺大师气恼道“你三人且退下。我来,谁接招。”
令狐众抢了出来,心想,“不管他使什么功夫,我都要试试独孤九剑的厉害,出出风头。这几个月来,实在太憋屈了,我要扬名天下。”
慧缺大师已经取出一把短小的匕首,说“让你领教我派灭谛剑法的厉害。”
李沙乌说“灭谛剑法我也会。不如我再打一阵。”
令狐众说“李兄,稍安勿躁,让我来。”他已经成竹在胸。虽然没有内力,但有什么关系,独孤九剑,讲究的就是投机取巧。
慧缺大师内力雄厚,一剑朝令狐众戳来,志在必得。令狐众手中精钢长剑,削向他肋下,他必须要回救。不是任何人都发疯般,像李沙乌,用自己身子硬扛。
果然,破剑式起作用了,慧缺大师回防,剑式中途改变。令狐众却又不刺他肋下。原来只是虚晃一枪,剑刺他胸口,如中穴。
无论男人女人,被刺中这儿,都会觉得很羞耻的。
大家都这个套路,慧缺大师也不例外。
精钢长剑真的刺进去了,慧缺大师受伤,退了三步,稳住身形。他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说啥了。
令狐众心底暗暗自喜道“独孤前辈,处心积虑,原来是看破他们心里的鬼呀。”
心里的鬼,所有人心里都有鬼。所以,心理学开始大放异彩。
虽然这令外人感觉怪怪的,要什么紧,已经胜了。
江湖中都是以成败论英雄的。
玄树禅师勃然大怒,一记千手千佛掌,打向令狐众,令狐众措手不及,被打中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他已经习惯了被人打,知道下面该说什么话的套路了,他悲愤道“你卑鄙。”
玄树禅师身形再进,他就是想打死这个臭小子,替长老师伯挽回点面子。
萧敬神拦住了他,两人对了一掌,萧敬神的是大力金刚掌。以少林派的功夫对少林派的功夫。
玄树禅师也没心思跟他斗嘴了。江湖中你学我功夫,我学你的功夫,已经成为常态。你就算谴责他,也没啥用。
现在令狐众虽然出局了,但他脸上有光啊,他可是打败了少林派的长老。
投机取巧,也是奏效的。在独孤前辈他们那个时代,正是如火如荼地盛行投机取巧。
养父岳步均也是这样的人,虽然号称君子剑,但大家都私下叫他伪君子。
令狐众经过切肤之痛,也以为然。
玄树禅师跟萧敬神拼内功,不为别的,就是想羞辱没有内功的令狐众。但令狐众满心都是胜利过后的喜悦。任莹莹已经站到他身后悄悄抓住了他的手,给他以鼓励。
他心底更多的是感激。自己身世飘零,能得任二小姐的垂爱,那是荣幸啊!
玄树禅师跟萧敬神拼内力,两人几乎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但萧敬神似乎不怕。他一掌将玄虚禅师打倒,玄虚口吐鲜血。败了。
罗汉堂首座玄竟禅师跟进,出绵掌,继续跟他拼,拼了。
但这局,又以萧敬神胜利而告终。原来,萧敬神学得逍遥派的吸星大法,他在悄悄地偷两位禅师的内力,但两位禅师居然察觉不到。
呵呵,呵呵。萧敬神自己都觉得好笑。
上师禅师都败了。少林派意识到,己方已经处于劣势。就剩下几个和尚辈了。而对方李沙乌尚能战,李爱仁还未出手,简昭阳还未出手。任二小姐看上去要替补令狐众的节奏。
慧缺大师叹气道“也罢,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是你们的,我这把老骨头,服输了。”
简昭阳笑道“至少要打一阵吧要不然你不好向掌门人交代啊。”
慧缺大师心想也是,就说,“快走和尚快跑和尚你俩对这位大少爷。不要看他爹的面子,给我往死里打。”
简昭阳说“怎么取这样的名字,尚未打,已经灭了自己威风啦。”
殊不知,快走和尚,快跑和尚却是劲敌。
两和尚联手,一个少林童子功,一个少林缩骨功,像风火轮般叠在一起,对简昭阳发起猛攻。
简昭阳赤练蛇蛇毒的伤势尚未好转,居然跟他俩打成了平手。
平手就平手吧。爹爹简大状的车马行生意将来还要跟少林派合作的嘛。打成平手,也算挡住他们硬闯咯。
于是简昭阳和两个名字虽然不好听的和尚,都出局。
玄虚禅师说“我看算了。”他见对方最后一人是李爱仁,是恒日发的镖师。心想,今天横竖是搞不定了,没必要再跟恒日发有过节。
慧缺大师脸上无光道“我们走。”他气鼓鼓地领头,带领十人灰溜溜地离开了致远堂。
林韵婵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没有辜负俞相忘的重托。”然后她心想,少林派已经如此不堪,作为少林派第二高手的慧明大师,都被俞相忘跟沈瑞泽灭了。想来,沈瑞泽根本就没有什么麻烦。完全就是俞相忘在卖交情给沈瑞泽,令他对他更有好感而已。
想想俞相忘的心机深沉如斯,真的可怕。
这个人,简直可以做锦衣卫,东厂的头头啦。她看看尚摆在大堂尽头的玄苍游龙甲,心底对沈瑞泽生出了恨意,这个人水火不浸,是郑凯源一般的人物呀。
沈瑞泽放下笔,看着自己写的字“明日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州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
原来改成这样,也正符合如今的情境呀。他抬起头,在灯光中看到了曾素芹白皙的颈脖,她双眼秋波乱扫,嘴里乐得合不拢,直说“原来少林派这么不济事了啊。”
但,这个很美好的夜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沈瑞泽脸靠着她的耳朵,悄悄说道“此刻,也许墙外危机重重。这儿不是适合那样。我知道一个地方,等俞相忘回来了,我带你去。”
曾素芹吃吃笑道说“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安然汤泉,对吧。”
沈瑞泽在她脖子上吹了一口气然后,推了她一把。她身子跌跌撞撞,撞到身后的门,她一眼看到了那把伪装成合金剑的护盾。
她有点儿不情愿地最后看他一眼,出了客厅,朝外走去。
在门口,遇见像鬼魅一般的李爱仁。他身子骨笔挺地站在那里,他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
她心里想,“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但,好东西岂非命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