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这田野里挖地种菜八年之久,再回去京城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兴许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兴许步步为艰,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了。
“我看夫君这几天,老是不分时候的用鸽子传信,公公和薛郎中的情况如何?”苏觅虽然知道琮华军的实力,但还是担心二人,怕有生命危险。
“这事儿牵扯旧案,不管京城里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暂时他们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赵老三知道,赵琮掖巴不得琮华军能死几百回,见了琮华军的残余,定是想碎尸万段的。可毕竟,他眼下还不是太子,皇上只要在的一天,这琮华军的残余除了暗杀,都得审问后再定夺。
“那夫君谋划一下吧!要是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叫我就是!”苏觅知道,男人背后的事情定是一桩大事情。八年前她虽是才十来岁的年纪,住在京城郊外,这琮华军叛国的事情,她也隐隐约约听起过。
“苦了娘子了!”赵老三重新将苏觅的头扣住自己怀里,让她的脸,靠着自己胸膛。
今日,北将军用军机鸽传信,说他们已经营救一次了。可是,押解薛勇笙和薛长峰的刑车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很难接近,根本不是普普通通的刑车。况且,赵琮掖早就想引出琮华军的残余,押解二人用的都是顶尖高手。琮华军残余虽是曾经都是我朝境内顶尖的高手,可毕竟如今有些散,个个身上也都有旧疾。真正单打独斗起来,还是有些吃亏。
“夫君,你是不是顶厉害的人?”苏觅虽是知道自己男人是琮华军残余,但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琮华军里是什么样的人,见薛郎中和自己公公为了他赴汤蹈火不惜生命,便知道他定是琮华军里举足轻重的人。
院子里养的野咕咕开始在鸣叫了,这天也开始亮了。男人一双大手,将她这小手攥在手心里。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她,他其实就是八年前琮华军的首领,是皇上没有废掉但一直追杀的太子。
他怕说出来,自己小娘子兜不住话,到时候会有生命危险。亦或是自己活不过这半月,就让她觉着自己是普通人,也不会那么添堵。
“娘子,有些事情今后再慢慢告诉你,琮华军的人都厉害!”赵老三侧身,拉来被褥,将自己小娘子盖好又温声细语的:“娘子,冬天早上冷,你再睡一会儿吧!”
苏觅蜷缩在男人怀里,一会儿又睡了过去。男人浑身软得很,兴许是这药喝了的缘故,又想睡觉了。
赵老三这一睡,便是一上午又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觉着浑身汗淋淋的,小药童端着药粉来:“赵叔叔,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得就这样给你上药了!”
男人觉着自己背上的伤口疼得很,前几日都还觉着没事,眉心一拧:“小药童,这伤口是又开始溃烂了么?”
“不知道怎么了,这伤口前几日倒是有点儿像是结痂了一样。今天,这伤口溃烂得更加严重了,这结痂的部分也全部烂了,这烂肉得全部清洗掉!”小药童有些着急,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儿通红。
赵老三坐起来,这小药童这才拿着钳子,慢慢儿的将这烂肉刮下来。这不刮不要紧,这一刮这娃娃便吓得哭了起来。
苏觅听见哭声,赶紧从灶房里过来。见这娃娃坐在地上哇哇的哭,紧忙将他抱起来:“你哭什么?是午饭晚了一点儿,饿了么?”
“觅儿姐姐……觅儿……”
顺着小药童的眼神,苏觅望向自己男人的后背,吓得脚下一踉跄,整个人做瘫坐在地了。自己男人这背上的刀伤不仅没有好,还溃烂得更加厉害了。这一大块儿烂肉被刮下来后,眼下这铮铮白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觅儿,怎么了?”赵老三倒是不觉着自己后背的伤口有多疼,反倒是觉着,浑身很热,又昏昏欲睡的。
“夫君,你这……你这后面的伤口并未好,前几日瞧着好一些了,其实不是,这伤口一直都在溃烂!”苏觅瘫坐在地上,一双褐色的瞳眸早已经泪眼蒙蒙,这声音颤抖得厉害,整个人也跟着轻颤起来。
“什么?”赵老三眉心一拧,起身来,踱步到铜镜处,侧身看了看自己后背的伤。原本只是一条刀伤,如今却是卸下了一大块儿肉,这白骨隐隐约约的,出了黄色的腐烂肉水,竟然也没有流半滴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