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迷蒙的睁开一条细缝,钟沛儿用手撑着床铺打算坐起来,却没曾想差点痛得叫出声,只能又一下子摔倒在床铺上,得亏这铺盖铺的厚实。
“怎么了?”很快她便听到她那新晋夫君一个箭步走上前垂声询问着,那担忧入微的表情好似将她看成了个瓷娃娃似的。
若非他不是罪魁祸首,钟沛儿就信了。
“还不是你”钟沛儿瞪他一眼。
但在徐沉策看来,这一眼眼波流转却如同小猫挠人一般勾人得紧,软绵绵的让人平白多了几分遐思。
一时间年轻小伙子又觉得身子骨热和了起来,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钟沛儿的身子应是不爽利,便赶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若是不舒服,那便再睡会。”
钟沛儿心道这哪能啊,当下便说:“还是起吧。”
说罢便突然想到一件事:“糟了,我该不会是过了奉茶的时候了吧,完了完了。”
这古代女子嫁人的第二天,要向夫家长辈敬茶,这也是古往今来的规矩,即使是民间女子也是得守这规矩的。
钟沛儿向来在家的时候都睡到自然醒,方音虽然颇有微词,但也知女儿疲累便心疼她,恨不得让她多睡会了,但如今是在旁人家啊,这婆婆还是个不好相与的,钟沛儿便忍不住心里头打鼓了:“婆婆不会生气了吧。”
见她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眼神湿漉漉的盯着自己看,徐沉策忍不住弹了她脑袋一下:“无妨,不过是迟了些,母亲应是不会在意的。”
徐沉策的话显然不大可信,但钟沛儿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上眼药,毕竟人家可是做了十几年母子的,她这还是新过门的媳妇儿呢,还是不要硬碰硬了,起晚了就是起晚了,她认了,就算是何秋云今天给她什么颜色看,她都受着便是。
果不其然,等到了堂屋,何秋云老早便在那坐下了,见钟沛儿跟徐沉策姗姗来迟,那张沧桑的脸拉得老长。
“母亲,昨日沛儿休息的迟,今日便起的晚了些,还请您谅解。”徐沉策丝毫不在乎何秋云的看法,帮钟沛儿解释道。
倒是钟沛儿听到这话脸红了一阵,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就你洞房了是吧,听着让人怪害羞的。
何秋云真是气死了,见到面前那个小贱蹄子一双媚眼如丝盯着儿子看,那身子好似柔若无骨似的还需要儿子搀扶,将那娇儿虚软无力的样子端了十足,让她忍不住便想到了曾经府中那些父亲的小妾,自然没什么好心情了。
“你们二人虽已成夫妻,但在人前还是应注意体态礼仪,莫要让人看了笑话去,既然昨日睡得晚,那我便也不说什么了,奉茶吧。”
何秋云难得没刁难她,倒是让钟沛儿觉得神奇。
在她看来,现在不是刁难她的最好时机吗?她都已经准备好被骂一通了,但没想到何秋云的态度会这么好,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不过等钟沛儿接过何秋云身旁的茶水便笑不出来了。
这杯子自然是劣质出品,不隔热的,拿在手上便能感受到那股滚烫的感觉,钟沛儿身体不舒服,差点要端不住那茶水,幸而眼疾手快这才将将稳住,紧接着便小心翼翼的在何秋云面前跪了下来:“娘,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