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们可得看快一点。”脸色苍白如纸,其中若是有人细看的话,还能看见她那白瓷的耳尖尖上染了一点绯红之艳。
橘黄色的摇曳灯火下,只见那身如雪的肌肤上正斑驳的布满着暧昧得令人浮想联翩的娇艳红梅,那梅开的形状有大有小,有深有浅,端得艳靡一篇。
有昨夜的,前夜的,大前夜的,唯今夜的还未曾种下。
“不知几位大人可看够了吗?”脸色由苍白转为爆红的时葑说着话,身子还因怕冷的打了一个哈欠,就连胸口处起伏的几根肋骨都清晰可见。
“想不到林公子与时公子倒是恩爱,只是这年轻人年轻气盛的还需得要节制些才方可。”
“会的。”等话落之时,时葑便飞快的将衣服给重新穿上,继而还拿小拳头捶了脸上很好掩饰那一抹错愕的林拂衣,娇嗲道:
“你看,这都怪你。”
“好,怪我怪我。”林葑衣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知道这眼下的危机倒是解了。
“东西既然不在林公子这处,那么本城主也不便多加打扰。”阳炎看着这打情骂俏的二人,眼中那抹狰狞之色不减反增。
更对林拂衣多了一抹浓浓的,势在必得之色。
等人出去的时候,穆沙临的表情总有些奇怪的,就连阳炎的表情亦是同样的不好看,甚至称得上是难看。
而屋子中的二人皆是阴沉着脸,拧着眉坐在一起。
“高燕现在人去了哪里?”林拂衣这才注意到,从今晨到现在,好像都未曾见到高燕的影子,就连那只素日里一见到时葑便会摔倒撒娇打滚的花猫也不见了。
“我之前隐约查觉到事情会有变,所以便先让他出了城门口,到时候等我们出去了在来接应我们。”时葑顿了顿,继而道:
“还有我们今晚上也得要离开这里了,我担心他们会马上回来。”
“好,可有什么要带的不。”林拂衣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绝对,好在他们的行礼本就少。
“无需。”
夜幕笼罩下的阳城关中,像极了被黑暗巨兽给虎视眈眈之地。
等穆沙临即将回到在城主府暂住的院落时,才猛的回想起她刚才觉得怪异的地方在哪里了!手中一直转动着的那白玉扳指瞬间被她碾碎成碎片,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紧。
那人身上穿的分明就像是一大块用猪皮将其化妆成的人皮,若是她当初没有见过那一张又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之时,她倒是不见得会发现任何疑惑。
“来人,马上派兵去包围住林家。”一字一句带着紧促之意,她人则飞快的骑上了停放不远处的马,朝那处院落狂奔而去。
随着话落,其他士兵马上朝那才刚回来的地方跑去。
可是这一次,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只因那处院落中走了水,亦连周边处在睡梦中的居民都被惊醒起来。
好在周边雪多,用雪将其扑灭即可,同时也在无声的告诉着他们一个讯息,他们之前的怀疑是对的,可架不住狡兔三窟。
“该死。”
后面紧跟而来的阳炎同样狰狞着一张胖脸,此时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越是明白,他才越想自欺欺人。
甚至不止一次的在想,若是当初自己的手段在狠辣,惨忍一点,那么是不是他早就能将那朵令他一见钟情的高岭之花摘下。
一处早已熄灭了灯火的客栈中,二人进来后并未点灯,而是借着那朦胧的月光用以摸索着照明。
好在今夜有月,加上月光折射在雪地上会反光,倒是亮如白昼。
黑夜中,林拂衣背着时葑往先前定好的一间客栈入内,并且从包裹中翻找着里头的金疮药递过去给她,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他知道,在先前,她的伤口再一次裂了开来,哪怕这里没有高燕在,她亦不放心的让他帮她上药。
好比他们之间有一道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阂,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可一到了这种情况下,便会马上暴露无遗。
“我就在屏风后,你若是有事,记得唤我。”林拂衣将准备好的绑带和药瓶全部拿出来后,人方才退回了那扇屏风后。
“好。”
黑暗中,背对着她的林拂衣只能听见一道脱衣的窸窸窣窣声,还有那因为过于疼痛,哪怕紧咬着唇瓣也仍是不受控制泄出的疼呼声。
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以身待之为她承受那种痛苦,修剪得圆润的指尖深掐进掌心软肉中,方才使得他回了那么几分理智。
“时葑。”正给自己上药的时葑能查觉到屏风后之人的脚步动了动动作,而且脚步飞快的朝床边走过来时,使得她只能飞快的用那衣服将自己的身体给遮挡住,怒斥出声道
“林喜见,你在做什么。”
“你若是疼,便咬我就好,莫要在咬坏了红唇。”
时葑看着这个伸到她嘴边的手腕,视线上移,则是男人用布条缠住的眼眼睛,想也没想的张嘴咬了下去。
等睡觉的时候,因为这个棉被过薄,加上未曾燃烧炭火的缘故,冷得时葑整个人直打冷颤。
“是不是冷了。”
“有点。”等她的话才落,男人的身体便贴了上来,并将她给搂在了怀中。
“现在可暖和了些不曾。”
“嗯,谢谢。”即使时葑在想违背说不暖,可人在这个情况下,却是极难的做到自欺欺人。
“睡吧,靠着我睡会暖和一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好。此时的时葑并未矫情的拒绝,毕竟此时的她实在是太冷太困了了,眼皮子更是黏在一起得马上就要上下打架。
今夜的林拂衣倒是一夜未睡,哪怕被她枕的胳膊麻了都不曾挪动半分,侧过的脸则在一寸一寸的绘画着她的面部轮廓。
毫无疑问,她长得是极美的,这个美不单单是皮囊,更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连当时他这个一直厌恶她到极点之人见到她这张皮囊时,都忍不住会为其停留几分,偏生那时的自己因着什么所谓的皇家血统与君子道义,为臣为子为友的其他各种理由而将其拉入深渊中。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他又是冷血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这样对待一个本无辜到了极点之人。
等天亮,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大地时,白雪皑皑的大地中则折射出了不少刺眼的视线。
时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未曾见到枕边人了,唯昨夜男人坐下的位置还残留着少许温度,正在无言的诉说着,他刚离去不久的时候。
晨起时,脸上换了一张她放在包裹里的人皮面具的林拂衣正在买着早点,同时鼻尖不断弥漫着胖大海的味道,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味道更在不断的加深,加重。
“你说这满大街都熏起了胖大海,也不知城主是要拿来做什么。”其中同样正在排队买着早点的俩个男人说起了花来。
“你管这些做什么,再说了,反正浪费的又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钱。”
“话虽如此,可看着这么多的胖大海就那么的被随意浪费,心里总有点不舒服而已。”
“时葑!”
听到胖大海三字时,林拂衣飞快的联系到了今晨起时葑的不正常,等排队到他,并买了包子后便离开往那客栈中狂奔而去。
他怎的就忘记了,她竟是对这胖大海过敏,简直就是该死。
等他回到客栈后,人还往身后看了好几眼,生怕会人暗中跟着他回来,到时才是真的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屋里,脸色苍白,唇瓣干裂亦连身上都冒起了不少细密红疹的时葑正无力的跌坐在地,而她的周围则洒落着刚倒好,并被她给弄洒的水。
“时葑你怎么样,可还好。”他这话问的不过就是自欺欺人,她现在哪里还能看出半点好来。
“放心,我好得很,暂时还死不了,不过我此番倒是知道是哪位大人物来了!”最后几字宛如从牙缝中硬挤而出,满是带着森冷怒意。
毕竟这普天之下,除了逝去的白姑姑知道她对胖大海过敏外,也就只有那个该死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