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黑色斗篷，大半张脸掩在黑色帽檐下，但高挺的鼻梁、平直的薄唇和分明的下颌线都已说明这男子容貌不逊色。

这忽然出现的男子，带着一身威压出现在她身后。

谢瑶从容拿起桌旁的手帕，擦掉脸上残留的血迹，这才冷静开口：“公子，能不能收些法力，小女子有些承受不住。”

尽管尽力控制着自己，谢瑶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她只觉有股力量敲打在她身上，不断汲取她的意识。

身后男子发出声轻笑，他一挥手，身上魔气减去几分。

谢瑶瞬间觉得身子一轻，之前的压迫也少了不少。她露出个妖娆的笑意，缓缓起身，摇曳着向身后男子靠近。

“你应该换些别的东西。”男子猛然开口，一双眼睛审视着面前女子，“只求得容貌不老不值得。”

他微张薄唇，声音如寒冰一般：“太过柔弱，便人人可折。”他说着，手心凭空出现朵大红花枝。

谢瑶一愣，尚不明白他的意思，便见得他伸手碾碎那花枝，粉末纷纷落在地上，融化了一小片地板。

她猛地后退一步，盯着那地面，只感觉自脚底泛起一丝寒意。她自觉已见过不少妖魔鬼怪，可眼前之人威压至此，绝不是其他妖怪可相提并论的。

他捏死自己恐怕如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谢瑶止住颤抖，再抬头时，脸上已带了笑意：“公子这话却未必了，牵牛花枝蔓虽软而纤细，却也能爬上高墙，万事万物自有其活法，未必输给旁的。”

魔尊眼中浮现出几分讥讽，他打量着眼前女子，她与残影一般均沉溺于容貌。不过残影至少有功法傍身，眼前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竟然不曾畏惧。

幽冥伸手猛地握住谢瑶脖子，他收紧了手指，玩味地观察着女子反应。此刻的谢瑶便如那藤曼上一支花朵，稍用力些便可彻底掐掉，夺去她的美丽。

果不其然，谢瑶双手不停试着掰开他的手指，她的脸已憋得发紫，可眼里却不曾露出他所期待的恐惧。

幽冥眼里浮现出几分疑惑，他的手指松动了些。

谢瑶便趁着这空隙，挣扎开。她捂着自己已被勒出红痕的脖子，大口吸气。她猛地咳嗽两声又突然笑出声来。

“笑什么？”幽冥黑眸中燃起些光亮，他望着眼前女子，开始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公子与小女子无冤无仇，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姑娘家。”谢瑶垂下双臂，含笑望着面前男子，尽管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她却莫名觉得自己不会输。

“有趣，”幽冥抬起手臂，戏谑开口：“自然不会取你性命，不过，”他靠近一步，伸手作爪状，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应该，拿走些别的。”

话音刚落，他丝毫不给谢瑶反应时间，一掌拍在她天灵盖上。

谢瑶只感觉头顶一痛，接着便见自己双手慢慢浮现皱纹，她慌张伸手去摸自己脸颊，却发觉脸上也多了深陷的纹路。

“不，”谢瑶试图推开面前男子，却猛地栽倒在地上。她拼命挣扎，却感觉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她扭头看向身后铜镜。

镜中却只一位白发老妪。

幽冥俯视着地上女子，冷冷开口：“牵牛花爬得再高，也有人摘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