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了你?!”小红嗔怪地鄙视他,但心里还是很受用,“小绿,你去问一下夫人,有没有需要修理的伞。”
对女人的恭维无往而不胜!
这时,心里受用的还有小绿,她脚步轻松走入屋里,一会儿抓出几把伞儿来,丢在修伞人的脚边。
“你们好没缘头。这哪是要修的伞?”修伞人拿起这几把各种各样的伞看了又看,瞄了又瞄,然后,他生气地说道,“你们总不会调侃我这个老头子吧?!真是的?”
“你这人才没有缘头呢。”小绿心里头不快,脸面严肃地说道,“什么要修的,不用修的,你糊弄几下,挣几个铜板或几两银就是了。还分什么这是要修的,还是不要修的,真是喽嗦。”小绿见惯了周府这些日子花钱如流水,随便给要饭的、修伞的一些也常用的嘛。
“那我变成什么人了?江湖骗子了。这个钱我不能挣!这真是糊弄人嘛。”修伞人不快地嘟嘟哝哝地说道,“宁肯不挣钱,也不能昧着良心。”
说着,摸索着扁担和担子准备要走。
“真的不想挣这钱了?”小绿问了见他不答,便又揶揄道,“真是榆木头疙瘩,不开窍!”
“修雨伞、修阳伞!”修伞人连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仿佛不与她们一般见识,挑起担子就出了周府,并边走边喊。
“奇怪,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这样的生意人。”小红有些肃然起敬的感觉说道。
“小红,他说不定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小绿警惕地说道。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红见小绿说得有道理,苦笑道,“走!跟上他!”
“修雨伞、补雨伞喽!修阳伞、补阳伞喽!绸伞、油伞、布伞修伐?”修伞人敞开喉咙一路上吆喝过去,再也没回头望一眼周家府邸。而小红和小绿两个小丫头却一直跟着他走出村口,觉得没什么可跟踪了,她们踅了回来。
“真有意思,原来是虚惊一场。”在回来的路上,小红打破了沉寂。
“这个奇怪的贼头贼脑的家伙,说不定什么时间,乘人不注意杀一个回马枪呢?”小绿半真半假地说道。
“那也不怕他,我们多加注意就是了!”小红笑道。
“那是。”
她们回到自己的卧房,站在后窗往外眺望,当小红目光收回时,看见有一个男人腑下身不知在做些什么。
“你瞧!这是什么人?”小红对小绿指指窗外在墙脚下捣鼓的人,悄然说。
“走出去看看!”小绿征询小红的意思。
“好吧。”
……她们从院子前大门口绕了过去。
这是一个中年人,衣着褴褛像一个叫花子。他人手里拎着麻袋也是褴褛不堪,千补百纳,还肮脏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提一根棍棒,棍棒一端还生着一个铁钩。
他一手拎麻袋一手拿棍棒,在周府的后院墙上,这儿敲敲,那儿捅捅。还时不时地朝左右前后张望,好像想看一看是不是有人在跟踪他。
小红和小绿轻悄悄地走到他跟前时,他把一只手臂正伸到屋沟里,摸摸索索。
“你这是在干什么?”小红与小绿差不多几乎同时喊道。
那人颤抖了一下,大约大吃了一怔,但仍是颇为镇静,缓缓地转过首,看向小红和小绿。
这副嘴脸吓得把她们扑向对方,把眼睛和脸庞躲了起来,也就说,小红扑向小绿,而由此同时,小绿也扑向小红。
这个人的脸盘被涂抹得看不清肤色,肮脏得不成样儿,还生着一双斗鸡眼,这模样猥琐。
小红、小绿相互推了一把作为互勉,壮起胆儿站好同时看向这个猥琐的“斗鸡眼。”用征问的目光看着。
“斗鸡眼”把那只千补百纳的麻袋从几步开外的地方拎到跟前,也不打话,蹲下身去打开了麻袋。麻袋里面仿佛有什么活物,一拱一拱的窜来窜去在动。
小红、小绿伸首去瞧。她们这不瞧则已,一瞧之下,“啊呀,我的娘呀!”吓得扭头就跑,没命似的。
原来,麻袋里装着盲蛇、响尾蛇、腹蛇、钝头蛇、蝙蝠蛇、黄颔蛇、海蛇等各种毒蛇剧毒蛇……
一弯冷月当空,三更有余时分,一个着黑色服装的人在墙脚一现,须臾不见了。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那人又从墙脚下冒出来了。
他刚要站起来时,被八只手像钳子似卡住了。
大家定睛一看,这人不是修伞人而是那个捕蛇者,而那只千补百纳的麻袋里装着的不是毒蛇而是十二根“小黄鱼”——他就是“梁上君子”。
“带走!”吴飘飘不轻不重地挥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