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这动作有些丢人,但好像是原主身体饿得有些狠了,没见过什么油水。又好像,宋念念肚子有些饿了。
口水好像在口腔里涌。
她这多少发出声音,有些不雅,可裴噙玉平时见宋念念,就这样的。
在乡野中长大的丫头,哪里有镇子上那些官员乡绅们家的女儿,那么好的规矩?
“你若喜欢,明日下学,我看那点心铺还有什么糕点,捎带几块……”裴噙玉心里慢慢定了。
说不出为什么。
只是,掌了灯,看着灯光中的宋念念。
看她眼里带着喜欢。
一整天,裴噙玉在学堂里和郑夫子闹得不宁,郑夫子白日竟然罢课,直接丢下一班的天字班学生,直接离去。
县令生气,责令他带了天字班和他自己黄字班的学生,今日一起在学堂做学问。
明日——
裴噙玉一早就要买上赔礼,到郑夫子家去道歉。
不然,县令怒气,裴噙玉未必承受住。
“若香甜,明日再买可好?”
裴噙玉望着宋念念,她出去净了手,回来拈了一块糕点来吃。
她吃得香甜。
裴噙玉不觉间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相公,你不吃吗?来,也吃一块儿?”宋念念望着他,油灯下,裴噙玉背着光,勾勒出的身形,看起来清瘦些。
从他耳廓,看他好像只是个清俊少年郎。
“来,张嘴。”宋念念哄。
裴噙玉耳上一热,不等拒绝,那糕点已经送在他薄唇边,宋念念的指尖,因为伸手拿不稳糕点,所以,不觉碰到他。
被女子投喂,这举止……是不是太过香艳孟浪?
裴噙玉匆匆地,咬下糕点,大口咽下。结果,一下噎着了。
“相公……”宋念念立马找水,裴噙玉就着,终于咽下。
他噎得有些狠,眼里泛红。
一下松快,低头看着身边少女。
同样是妇人的短打、粗布衣,头上包着一块浅色布巾,但不知为何,他在灯下看她,少女就多了许多俏丽。
微圆的脸儿,一双杏眼,明亮得黑白分明,那发丝从布巾里垂出,两缕各落在脸旁,那一双眼望他的模样,不知怎么,裴噙玉心里突然像是钻进了一道风。
那风,是他们乡下的风,带着麦田的泥土气味儿,一下勾到裴噙玉心坎儿上。
裴噙玉以前,也喜欢在乡下田垄上,跟几个同村的,追打掏硕鼠,烤了吃。
从他跪在村里祠堂,求着族长让他上学,寒风里跪伤身子……寒冬酷暑,世界里只剩下做学问。
宋念念望着他。
她清粼粼地看着,只是,一边望着他,一边还是别开脸,微低了头。
唇瓣轻轻地抿了抿,有些干。
可下一刻,她的脸突然被裴噙玉捏起,那带着微凉的年轻男人薄唇,一下专横的堵下,只是亲,只是亲,另一手紧紧箍着腰身,宋念念就像是的风浪飘摇中的小船,被海浪摇摆得毫无章法……
年轻男女,或许并没有那些技巧。
但是,闺房之乐这四个字,从来都是两个人一起,汹涌澎湃探索,慢慢做些学问。
学到深处,自然一切润泽,越来越好!
……
三更。
裴噙玉去厨房烧了水。
月朗星疏,夜空湛蓝。
站在这夜空下,裴噙玉长吐一口浊气,通身毛孔打开,明明是折腾了许久,人却感受到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