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念叨着去勾栏听曲,但这会的时间尚早,才刚过中午,攒劲的节目还没有准备好。
赵佐步伐轻松,暂且先游览了一番大宋都城的风采。
临安府的格局,与别处是不一样的。
这是实话。
前任首都汴梁,采用的是传统布局,宫城居于正中,四周散步民居。
临安则不然,整体上采用南北分布,大内在南,民居市集在北,其余包括太庙在内的三省六部等中央机构,以御道为轴线,自北向南的分布在吴山、紫阳山、凤凰山东麓的区域。
分界线乃是城中央的朝天门,以北则尽是百姓居住生活的地方。
赵佐绕有兴致的沿着长街而行,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是土包子的他,十分新奇的观赏着沿途的人文风景。
由于众所周知的缘故,中原人大量南迁,临安此地的饮食颇具当年的汴京特色,例如羊饭店极多,面食也很丰富,仅赵佐亲眼看到的,就有肉馒头、荷叶饼、馅饼、春饼、烧饼等等,不一而足。
从街边买了份当地特色的糍糕,赵佐品味着口中香甜绵软的触感,极为惬意。
忽听得远处一片嘈杂。
再抬眼望去,原来是来到了赌坊的地带。
该说不说,临安百姓们的夜生活确实是极为丰富,五步一摊,十步一酒楼,赌场更是全天十二时辰营业。
男女老少,对于吃喝玩乐的事投入了极大的热衷。
这不,赵佐眼看着身旁路过一位甚是年轻的男子,身材高大,套着身毛都磨没了的皂裘袍,三步并作两步的闯进了赌坊里。
摇摇头,赵佐对宋朝年轻人自甘堕落的行为表示感慨。
十赌九输,不赌为赢,实在是个无底洞啊。
半个时辰后。
输掉五百钱的赵佐,灰头土脸的离开了此地。
“真是晦气,连准备去听曲的钱都输光了!”
颇有些窝囊的赵佐甚是后悔没能管住手,只好提前结束今天的游玩计划。
不过在回去之前,还得先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随便在附近的巷子里寻了个饭店,赵佐要了盘甜羊羹,加了份泡饭,找个角落处坐下来。
很快,热气腾腾的菜饭都端了上来,香味扑鼻,卖相也好看,加上他这会刚好腹中饥饿,不由得胃口大开。
正当赵佐打算大快朵颐的时候,从外头又进来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赵佐随意瞧了一眼,发现对方有点面善,再仔细回忆半晌,终于想了起来。
正是之前那个急匆匆去赌坊耍钱的高大年轻人。
只是对方这会可就狼狈多了,面色难看不说,身上的那件袍子也已经不见,只剩里头的单衣。
临安的十一月虽说并不怎么寒冷,但也不是区区一件单衣就能撑过去的,那年轻人面皮发白,看起来冻得够呛。
年轻人进得门来,高声喊道:“店家,一壶热茶,两张炊饼!”
店家看起来认得此人,笑嘻嘻的应道:“太岁草,今日还是老样子,自备的茶叶?”
那个叫“太岁草”的高大年轻人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纸包递过去:“仔细着些,这可是好叶子!”
店里的规矩,茶水本是四文钱,不过若是自带茶叶,那就只收一文的开水钱。
赵佐随意一瞟,恰好看见店家打开那个纸包,里头哪是什么好茶,分明就是三四片小叶罢了。
不多时,店家送来热水与炊饼,却不走开,反倒开口问道:“大冷的天为何不见你穿那件破袍子,是不是又赌输了?”
年轻人头也不抬道:“洗了,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