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很快变得幽静。
萧衍打开牢房的门,踩上有一层厚厚污垢的地面。
“朱节度使,这个时候了,你还睡得着吗?”
朱鞅睁开眼,见是一个英俊的陌生男子,面露不解。
“大人可是端王殿下的人,在下愿意归降,还请大人指条明路。”
萧衍嗤笑一声:“倒是很识时务,不过,明路我是指不了,死路倒是有很多条。”
朱鞅动了下身子,锁链哗啦啦响。
“大人明鉴,我也是被那宋云谏骗了,他毁了平卢,又控制了平卢的兵权,那些丧心病狂的决定,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他越是这般摇尾乞怜,萧衍内心越是悲凉。
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居然就是屠戮萧氏一族的凶手,何其可悲。
“你也配提平卢?”
在对方又一次提起平卢时,他终是忍不住,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充满杀意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朱鞅被踩得喘不过气,对上那双森冷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你是何人?”为何一说平卢便如此激动。
萧衍的皂靴在他胸口碾了碾。
“我是何人?我乃兰陵萧氏,萧家主萧岚鄞第七子,萧衍!”
萧家……
朱鞅顿时睁大眼,不知是意外还是惊恐。
“怎么?”他冷笑,“意外自己竟留下了漏网之鱼?”
“我……”
朱鞅想要辩解,萧衍却打断他,他们并不想浪费时间听那些废话。
“朱大人是不是想说,自己也是受理国府指使?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不过你放心,理国府连同靖王府,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至于你这个拿起屠刀的刽子手,我当然不会放过……放心,我会拿着你朱家的族谱,顺藤摸瓜,一个不留。”
“你……你饶了我妻儿,都是我的错……”
朱鞅哭着求他,还想用手抓他的衣服。
萧衍嫌弃地踹开他。
“放过?当年萧家何尝没有求过你,可你是怎么做的?”
他眼睛已然变得猩红。
当年,他目睹了所有惨状,此后,觉得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不过朱大人可以放心,我不会折辱你朱家子孙,我会给他们一个痛快,让你朱家,毫无痛苦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不……”
朱鞅趴在地上,萧衍将他踹回去,拔出随身携带的剑,一如当年对方拿着长刀对准他父亲的喉咙那般对着他。
他有火铳在身上,但弹药珍贵,朱鞅还不配。
朱鞅还在求饶,空气中多了一股尿骚味。
萧衍仿佛失去听觉一般,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脑海中,是十余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
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他举起剑,剑身倒映出银白的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最后化作浓浓的血色。
血柱喷涌,朱鞅倒在他面前,抽搐几下,终是死不瞑目地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