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仗着自己的身份,让一个侍从抱着自己乘马往前跑,一路鬼吼鬼叫,吵得马车上本就有些恶心晕眩的阮宴宁心情恶劣,更觉得反胃难受。
不过以阮宴宁的性子,这点儿吵闹大多忍忍就过去了,也不会追究什么。谁知熊孩子骑马上头,竟想自己掌控马缰,掰着侍卫的手想让他撒开。
侍卫自然不敢让年幼的皇子自己骑马,二人争夺之下,马儿受惊,扬蹄一甩,六皇子被一旁的楚怡接住,而那可怜的侍卫跌下马去,险些被踩断腿。
楚怡原本只是顺手救个人,接住六皇子把他放地上就要走,一转头就见那匹受惊的马直冲哥哥的车驾,那拉车的马见状惊慌地想要四散,却被绳子牢牢捆着不得自由,只是那车厢早在马的动作下大幅度晃荡起来,眼见就要歪倒。
楚怡忙上前把那受惊的马一刀毙命,又赶忙拉着拉车的几匹马避开倒下的马尸,到一旁用力勒着几匹马,让他们停在一边,喂了些糖安抚住几只马的情绪,由着他们吃草,自己进到车厢查看阮宴宁的情况。
原本躺在座椅上的阮宴宁被晃荡的马车颠的摔下座位,在车厢里滚了几个来回,原本就晕眩想吐的人儿早就受不了,在楚怡进车的时候,正趴在车厢里吐得昏天黑地,一旁的仆妇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给他抚背顺气。
见楚怡进来,吐得眼眶红红的阮宴宁望着她,委屈极了,就着楚怡递过来的一杯水漱了漱口,这才瘪着嘴问刚刚什么情况。
了解事情经过后,阮宴宁眉头微蹙,但他自觉已经快成年了,还是不和三岁小孩计较,让楚怡把人带回去让他母妃好好教教他便是。
楚怡心中恼恨这小孩害阮宴宁平白受了颠簸惊吓,又心疼自己宝贝那狼狈的模样,一路上一手提着六皇子的衣领把他送了回去,动作没有丝毫客气。
送完了人就赶着回去看阮宴宁,刚刚出来的急,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人儿有没有受伤,更别说安慰安慰自家宝贝了,自然与他们没有多话。
等到楚怡回到马车上,那几匹马已经在食物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正慢慢悠悠地啃着附近的野草。
车厢早被从马背上卸了下来,赶车的仆从和一旁的侍卫都在一边休息。
楚怡环顾了一遍周围环境,就进了车厢。
阮宴宁一个人趴在车厢的座位上,头下垫着几个软枕,手上还抱着几个软枕,整个人陷在软绵绵的坐垫里。
楚怡半蹲下身,仰头细细查看他露出来的身体部位。
“姐姐,你看什么呢?”阮宴宁脸埋在抱枕里,声音有些闷。
“阿宁,来让姐姐看看,刚刚马车受惊,有没有伤着?是不是吓到了?”楚怡心里有些急切,但又舍不得强行抱起人来检查,怕把人吓着,语气柔得能掐出水来。
阮宴宁不情不愿地抬起头,冲着她伸手要抱,被仔细抱到怀里又细细安慰着,这才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呜呜呜姐姐,刚刚吓死我了,我都被颠到车厢里了,还滚了好几圈,你看我额头都撞了好几个包,呜呜呜呜姐姐我是不是毁容了,我现在是不是好丑好狼狈?姐姐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楚怡抱着人坐在座位上,一边听着他絮絮叨叨地抱怨,一边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在看到额角撞出的那片红肿时,眼神已经凝重起来了,等看到裸露在外面的手心手背的擦伤,神色冷凝,但语气依旧温柔:“怎么会呢,阿宁无论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疼不疼?我这就给你上药。”
自打之前阮宴宁受伤,自己手头只有暗卫的伤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疼得难受,楚怡就随身带了各式各样好用也不会加重身体负担的常用药,什么跌打损伤风寒咳嗽……应有尽有,影七曾戏言她都能去开个中药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