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艺扑通跪下，鬓边银簪碰着青砖发出轻响：“娘娘明鉴，奴婢们只是说起……”

佟佳玉柔忽然轻笑，指尖划过案上未动的参茶：“起来吧，本宫又不是聋子。”

她望向窗外渐圆的月亮，语气忽然冷下来，“明日去阿哥所，记得把本宫抄的《孟子》送给五阿哥——就说‘君子不怨天，不尤人’。”

“记住了，”佟佳玉柔忽然看向她们，腕间翡翠镯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在这宫里，别人递来的茶，要么泼回去，要么淬了毒再敬回去。”

…………………………………………………………

盛夏的日光炙烤着圆明园，蒸得檐角铜铃都蔫了声。沈眉庄半倚在黄花梨榻上，案头摊开的账册在竹帘筛下的光影里微微颤动。

她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银钱数字，翠玉护甲在“翊坤宫月例”一行重重顿住——仅绸缎一项，月耗竟比储秀宫多出三倍有余。

“这翊坤宫的账目最多。”沈眉庄黛眉微蹙，素手轻点账本，“余下的便是有子嫔妃的宫殿。”

宜修端着茶盏的动作顿了顿，青瓷杯沿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笑意。年世兰那只孔雀，早该有人挫挫她的气焰了。

“难为你如此用心，既然惠贵人有想法便去办吧。”宜修放下茶盏，鎏金护甲叩在紫檀桌上发出轻响，“惠贵人如今学的越发好了，本宫定会向皇上请示，好好封赏你。”

沈眉庄立刻起身福礼，云肩下露出的腕子莹白如玉：“臣妾能有今日全倚仗皇后娘娘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