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25号早晨,湖北潜江东干渠的河岸边,放牛娃老曹正对着自家公牛发呆——这畜生今早突然走路扭捏,肚子还微微发颤,活像个揣了崽的小媳妇。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昨晚喂多了酒糟,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河面上漂着个黑色行李箱,箱体半浸在水里,拉链缝里渗出的水渍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老曹这辈子没见过世面,可架不住好奇心重。他甩了甩赶牛鞭,蹚着齐腰深的河水就往箱子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上岸,手忙脚乱扒开拉链的瞬间,当场来了个平地摔——箱子里躺着个妙龄女子,脸上缠着透明胶带,五官挤成一团,活像被人踩扁的果冻。最绝的是,老曹的公牛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哞叫,扭头就往田埂上狂奔,蹄子蹬起的泥点砸在他后脑勺上,倒像是替主人害羞似的。
潜江市公安局的警车来得比老曹的口水还快。刑警队长李建国蹲在行李箱旁边,看着法医小刘对着尸体直皱眉。“颈部有塑料带勒痕,后背全是淤青,生前被虐待过。”小刘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最怪的是这箱子,滑轮没什么磨损,商标膜都没撕,崭新的,凶手跟开行李箱品鉴会似的。”
李建国用镊子夹起箱底的旅游鞋,鞋底蹭着点红泥巴:“这土色不对啊,咱们潜江哪来这种猪肝红?”旁边搞物证的小王突然插话:“队长,箱子里还有个塑料袋,印着‘武汉市第九人民医院’,感情凶手是从武汉快递尸体过来的?”
一群人正围着箱子打转,河岸边上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原来附近村民听说河里捞出个会“下蛋”的行李箱,全都扛着锄头挎着菜篮子来围观,几个大爷大妈凑得比专案组还近,指指点点跟在菜市场挑黄瓜似的。李建国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喇叭就喊:“都散了都散了!再不走让你们回去给尸体当讲解员!”人群这才跟被戳破的气球似的,慢慢往后退。
专案组连夜开会,李建国把黑板拍得山响:“现在有三个线索——红泥土、医院塑料袋、新行李箱。红泥土化验出来了,属于武汉周边;行李箱厂家说整个湖北就卖了15个,还是因为体积大没人爱买,合着凶手挑箱子比挑对象还讲究。”他突然瞅见资料员小张在底下偷笑,一拍桌子:“笑什么?你当凶手是去商场参加行李箱选美呢?”
小张赶紧收起笑:“队长,还真让您说着了。徐东平价广场的营业员说,4月24号有两男一女来买箱子,开口就问‘装不下能不能换’,跟买衣服试尺码似的。营业员说半小时内包退换,那仨人当场就拍板了,感情凶手怕尸体在箱子里憋屈着?”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憋笑,李建国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行,那咱们就顺着这‘半小时换货’的金句往下查。能在半小时内来回商场,说明住得不远,锁定青山区。另外,死者衣服领口有胸牌印子,估计是服务业的,明天开始扫街,把宾馆酒店商场全翻个底朝天。”
这边警方忙着扫街,那边青山区某宾馆的前台小妹正对着公告栏发呆。公告栏上贴着死者的三件上衣照片,领口磨得发白,袖口还沾着点咖啡渍。小妹突然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大堂副经理唐姐的衣服吗?她五一之后就没露面,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她偷偷去谈恋爱了呢!”
警方赶到唐俊兰的出租屋时,屋里飘着股过期泡面的酸臭味。床底下的拖拽痕迹格外刺眼,灰尘堆里还嵌着几根长发,法医小刘当场拍板:“和死者头发吻合,这儿就是第一现场。”更关键的是,抽屉里翻出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汪丽”两个字,房东在旁边搭腔:“唐姑娘跟个叫汪丽的姑娘合租,俩人像连体婴似的,最近咋都不见了?”
要说这汪丽,此刻正跟着中年男人苏鸿超在出租屋里啃卤鸭脖。电视里播着潜江行李箱案的新闻,她啃骨头的动作突然顿住——屏幕上闪过的白色衬衣,正是唐俊兰去年生日她送的。苏鸿超瞅见她脸色不对,油乎乎的手拍在她肩上:“想啥呢?钱都到账了,明天带你去三亚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