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爹看着这般情形,知道自己必须得好起来。不然苍玉和梓茵便要受苦了,以他大哥的性子,必然是要用法子来迫使苍玉的。
可越是这般的着急,荟爹越是好不起来。春日的时候,正是冰雪消融,病却越发的严重起来。
苍玉为了自己的爹寻医问药,快到夏天了,都没有好转。荟爹拉着苍玉,说:“我的身体恐怕不行了,唯放不下你们两个。虽我儿聪慧,然年纪尚轻,没有个长辈。你大伯便是你的长辈了,只是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大伯。我儿…… 如何办呀!”
苍玉轻声的安慰道:“爹,您不要想太多了。知道儿的险境,您便要好起来。儿要您撑腰,茵哥儿也要您继续教导呢!爹,您好好休养。平日的事务儿已做惯了的,保保和昭年木犀都是能干的。外边还有卢家帮衬着,家资的大半儿已经稳妥的安排了,就算大伯图谋,也不过是一些零碎,您放心吧!”
荟爹听后,心里酸涩不已。别人家如苍玉这般年纪,应该还是父母帮衬着,而苍玉却要小小年纪当起西荟的家。期间的不容易,哪是那么轻易的。
无尽女听着父女俩的谈话,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她看到荟爹已经没什么生机了,恐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果然,四天后,苍玉刚到荟爹的房间,荟爹朝着他笑,打扮的很齐整:“这一身是你母亲给我做的。”
“爹?”
“我要走了,你母亲和大哥来接我了。苍玉啊,我的儿,苦了你。”荟爹说着,声音越来越弱,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爹?”
再没有人应,荟爹就这般正襟危坐着,走了。瘦的形销骨立的荟爹,依旧有几分风采。尤其穿着荟夫人做的衣裳,像翠竹一般。
顺儿看到自己的老爷走了,跪下来痛哭,狠狠的磕了几个头。苍玉愣神,昭年和冯满儿立马叫了管家,把灵堂置办了起来。
而后苍玉回神,立马安排了各项事务。把自己的爹,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棺椁中,请了一名大师过来。
一名大师来了后,也不多说带领着僧众开始念经。客人也来了,苍玉并没有多请,许多是荟爹的学生。
荟大伯到了,一直在那里哭。哭得直抽,要说他怎么会和自己的弟弟没有感情呢?他这弟弟漂亮,且才学好。荟大伯小时候就又爱又妒,后来自己放浪形骸,这个弟弟管束着他,他很是不满,但多半还是听弟弟的话的。
没多时,伍家的也上门了。苍玉看着大伯在哭,只好自己前去接待。前来的人,拜祭了荟爹,而后对苍玉说了节哀,苍玉直觉他们来者不善。果然,伍大夫人拿了庚帖,说她还有守孝那么多年,恐怕她三房的孩子年纪都大了。
荟大伯听了后直接不哭了,他觉得这个伍家是欺负自己荟家没有人了:“直接说苍玉没了父母,你们觉得晦气就行了!说的你那三房的侄儿是个香饽饽不曾?比苍玉小一岁呢!年纪就打了?苍玉守孝出来不过也才十七,年岁上虽然是大了些。然我们苍玉是怎样的姑娘?怎样的才情?你们伍家打着灯笼还能再找到一个不曾?不,你们这种落井下石的,之后找的人必然是又丑又恶,浅薄无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