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议事厅内,张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重重将战报拍在案几上,主动揽责:"这次是我的过错!
被连战连捷冲昏了头脑,小觑了东狄人。
若不是玄霸在阵中,后果不堪设想!"
孙长清递过茶盏宽慰:"兄长言重了。
歼敌千骑,怎么说都是场大胜。"
"胜得侥幸。"
白烬摇头,玄甲上的血迹还未干透,"若当时真定府残军趁势夹击,
我军箭矢仅余两成,怕是..."
张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老天爷待我们不薄啊。
用一场难看的胜仗敲打我们,总比吃败仗强。"
他摩挲着茶杯,声音发沉:"东狄八旗的战力,今日算是领教了。"
"七三开。"
孙长清伸出三根手指,"还是仗着兵甲之利。
若无玄霸坐镇,伤亡怕是要翻倍。"
白烬突然一拳砸在案几上:"可恨的是他们还有数万这样的精锐!
我们骑兵不满千,怎么耗得起?"
"明年开春前,必须练出三千精骑!"
张克斩钉截铁地竖起三根手指,"才能镇得住场子,先按这个目标来吧。"
三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完全高估了东狄战力
托合齐带的可是正红旗最精锐的甲喇,半数都是白甲兵。
寻常东狄军队,九成都达不到这个水准。
张克还在为10:1的战损比耿耿于怀;
却不知月托把正红旗的最精锐的甲喇都赔光了。
这场被他们视为"惨胜"的战役,在月托眼里,已是惊天动地的大败!
月托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带着正红旗最精锐的甲喇来大燕耀武扬威,结果全军覆没,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这本是代山大贝勒的主意,想借着炫耀武力拉拢大燕势力。
毕竟在跟黄台吉争夺汗位的斗争中,这位大贝勒已经一败涂地。
越是势弱,越要装得强硬——就他那点情商智商,跟黄台吉斗?
简直是自取其辱。
谁能想到,给大儿子撑场面顺便搞钱的简单任务,硬是演成了全军覆没的惨剧?
看着那几个逃回来的败兵——
报完信就吐血而亡的、半路自尽的、重伤不治的...
月托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这已经不是靠砍几个伪军脑袋就能糊弄过去的小事了。
"主子..."亲信的声音都在发抖。
月托猛地抬手制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把所有搜刮来的财货都装车,快马加鞭送回去给阿玛献礼。"
他咬着牙补充道:"甲喇的事...先别提。"
这个二世祖的第一反应不是请罪,而是想着怎么瞒天过海!
承认错误?
对这帮权贵子弟来说,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
辛辛苦苦搜刮一个月的财物全送出去,他肉疼得心都在滴血...
但比起失去继承人资格,这点代价算什么?
他那个虎视眈眈的弟弟朔托,可一直等着抓他把柄呢!
幸好这里是大燕不是东狄,消息还能封锁。
"去通知!就说我们只是受了点损失。"
月托红着眼睛吼道,"谁敢多嘴,直接砍了!"
此时的月托,活像个输红眼的赌徒。
不是及时止损,而是想着怎么加注翻本!
他要给张家堡准备一份"凛冬将至"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