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
月托刀尖插着信纸疯狂抖动,
"让后面那些龟爬的废物全给老子跑起来!
不踏平燕山卫,我月托誓不为人!"
阿兰山连滚带爬退出厅堂时,隐约听见身后传来桌椅接连破碎的声响。
他缩了缩脖子——自家主子这次怕是真要疯了。
燕山卫校场上,秋风卷着沙尘拍打在士兵们的铠甲上。
张克一脚踩在点将台的栏杆上,眯着眼扫视台下这一千五百名"新兵"。
这些原燕山卫的降卒,此刻像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
连棉甲碰撞声都透着股丧气劲儿。
"知道老子最烦什么吗?"
张克突然抄起铁皮喇叭,
声音炸雷般在校场上空回荡,"就是你们这副死了爹娘的怂样!"
队伍里有人缩了缩脖子,但更多人依旧麻木地低着头。
张克看得心头火起——
这帮人连愤怒的勇气都没了,活像一群被阉割过的绵羊。
"以前咱们的人管你们叫燕狗——"
张克故意拉长声调,
满意地看到几个士兵攥紧了拳头,"老子顶着压力给你们分了田!"
稀稀拉拉的谢恩声从队伍里飘出来,跟放屁似的有气无力。
"他娘的!"
张克突然把喇叭砸在地上,金属撞击声惊得前排士兵一哆嗦
"连句整话都喊不利索?老
子还不如养群哑巴!"
校场死一般寂静,只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张克突然抄起马鞭,指着最前排一个士兵:
"你!说!你是不是狗?!"
那士兵浑身发抖,嘴唇蠕动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
"不...不是..."
"大点声!"
张克一鞭子抽在旗杆上,
"没吃饭吗?!"
"不是狗!"
士兵突然梗着脖子吼了出来,脖颈上青筋暴起。
像是点燃了火药桶,整个校场瞬间炸开了锅:
"不是狗!"
"我们是人!"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张克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抄起亲兵递来的新喇叭:
"南边来了群燕狗!老子给你们个做人的机会——"
他猛地挥手指向南边,
"打赢了,剩下十五亩地给你们!
打输了..."
张克突然阴森一笑,"老子把你们地全收了!"
"做人做狗?!"
"做人!!!"
"大点声!!!"
"做!人!"
一千五百个喉咙里迸发出的怒吼,震得校场上的沙尘都在颤抖。
张克满意地摩挲着下巴。
这些兵骨子里的血性总算被激出来了三分,
接下来就该用敌人的血,把剩下七分也浇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