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的纪禹琛,眼神冷得像冰。
“全部出去,除了徐凌队员。”
他简短而果断地下令。
“百叶窗拉上,门锁好。”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队员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违抗,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徐凌和纪禹琛两个人。
纪禹琛将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又拿起,反复几次,目光一直落在徐凌身上。
他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像一堵无形的墙,将空气都压得沉重滞涩,这也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徐凌只觉得口干舌燥,她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那个神父,”纪禹琛终于开口,“舔了你的脸颊。”
“什么?”
徐凌下意识地反问,心头一紧。
“左边还是右边。”
他逼近一步,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不等她回答,纪禹琛忽然伸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脸颊两侧,强迫她抬起头。
“徐凌,我真的很讨厌这种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
“所以,看着我的眼睛,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他舔了哪里,怎么舔的。”
“唔……”
脸颊被他捏得生疼,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粗糙的手掌已经开始在她脸上用力地蹭了起来,像是在擦掉什么脏东西。
“嗯……!”
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呼。
她试图推开他像砂纸一样粗糙的手,但男人只是板着脸,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她终于受不了了,大声喊道:“是左边!头发也被他扯掉了!这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后半句,他那像是带着怒气的手部动作才勉强停了下来。
但是……
“……扯头发?”
他重复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
突然间,徐凌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纪禹琛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眼神却剧烈地动摇起来。
一股冰冷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
面对他近距离射来的、几乎要将人冻僵的目光,徐凌感觉自己像是在辩解般补充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穿着神父服装还这么古怪的人,当时有点慌乱……”
“那个神父……”
纪禹琛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紧紧闭上了嘴。
他猛地将头转向另一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又缓缓吐出,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坚硬的肌肉轮廓因呼吸而紧绷,碰触着徐凌的手臂。
再次睁开眼时,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问道:“你们还说了什么?”
“没……没有……”
徐凌立刻回答。
关于那个女人和那个奇怪的俄语名字,她本能地选择了隐瞒。
“我正准备制服他,他就突然舔了我一下,然后就走了。”
她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应该说……被他吓到了吧。”
话音未落,捏着她脸颊的手猛地收紧!
难道他又要发脾气吗!
徐凌心里一紧,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用力去拍打他的手臂,纪禹琛却像是根本没感觉到她的力道。
这时,低着头的男人忽然低下头,在她左边脸颊刚才被舔过的地方,狠狠地、报复性地吸吮了一下,留下一个清晰的、圆形的红色印记。
“——!”
徐凌立刻抬膝反击,但男人早已料到,轻松地侧身躲开,她的攻击再次落空。
脸颊上传来一阵刺痛,让她既羞愤又尴尬。
她捂着脸颊上那个新鲜的“痕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刚才说的话很好笑吗?”
纪禹琛的声音冷得掉冰碴。
“……什么?”
“我让你只关注眼前的事,没让你去管别人惹麻烦吧。”
他的话语有些费解,但警告意味十足。
“……!”
徐凌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纪禹琛或许从刚才队员们开始八卦Russia大亨时,就已经处于一种极度异常的状态了。
他的情绪波动难道也会传染吗?
她的心也跟着不规律地跳动起来。
“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心情践踏到这个地步?”
她忍不住低声质问。
“…….”
“你知道徐凌你,有多挑战我的忍耐力吗?”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狗’也会咬你的脖子,‘神父’会舔你的脸颊……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早晚会被人伤到体无完肤?”
他的目光移到她脖子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痕迹,又回到她脸上那个新鲜的红印。
“我不喜欢那样。”
“……!”
“只有我应该在你身边,却被别人插足了。”
他用一种近乎偏执的语气说道。
这个人现在……到底在说什么?
不应该是这样的……
徐凌感觉自己的认知开始变得模糊。
“我的人,就是我的。”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别人,连碰一下都不行。”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决绝,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把黑色的小型手枪。
他熟练地将一个空弹匣退出,换上一个满的,迅速完成子弹上膛的动作,然后将枪口转向了徐凌。
她的身体瞬间因冰冷的恐惧而僵硬。
“但也不能让你这可怜的脸颊白白被欺负。”
他拿着枪,一步步重新走回她面前。
距离再次被拉近到危险的程度。
那股熟悉的、他刚洗过澡的肥皂清爽气味再次萦绕在她鼻尖。
不一会儿,一只坚硬的手从她的耳际滑下,固定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强硬地拉向自己,近到令人窒息。
“如果你想要报复,或者想要别的什么,”他将那把上了膛的手枪塞进她的手里,枪口抵着自己的胸口,“就开枪。”
他吐着滚烫的气息,在她紧闭的嘴唇上,强硬地印下一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