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反应过来甄礼态度不对,她震惊地看向自己的丈夫:“你去告密?”
“司女士。”罗恩悠悠开口,语速很慢,声音庄重威严,“甄博士是我们的一员,你怎么会指望他背叛组织呢?”
“一员是什么意思?”司蕾质问甄礼,“你也干了那些肮脏的事?”
甄礼避开视线,没有回答。
“致进会的宗旨是为了人类进步,我们已经做出那么多贡献,为什么不能满足一下私欲?”罗恩朝身旁使了个眼色,林玫和邵晖把司蕾拖过去摁到了沙发上。
钱旷去书房拿出司蕾整理好的材料交给罗恩:“她还真收集了不少证据。”
韦泰凑过来看了看,对司蕾说:“你怎么没发现你老公也在‘资助’女学生?”
“什么?”司蕾闻言面色惨白,像被抽走了浑身力气,愣愣地看着甄礼,“你怎么可以……”
“咳。”甄礼清了清嗓子,信誓旦旦地说,“我是在为她们提供帮助。”
“那些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你们不得好死!”司蕾情绪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又被林玫和邵晖按了回去,“不要以为你们可以只手遮天!证据没了我还会再收集!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都曝光出去!”
“肃静。”罗恩嫌吵地皱起眉头,一页一页翻完手里的检举信。而后,他调整了下气息,拿起腔调,掷地有声地说,“被告人司蕾,因妨碍致进会发展且执迷不悟,经本庭审判后决定——”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什么?!”许培惊呆了,推动废除死刑的大法官不仅在背地里动用私刑,竟然还任意判决一个人的生死?!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官?!
而接下来,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林玫戴上了一双白色手套,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截绳索,绕到沙发后,套到了司蕾的脖子上。
许培瞬间脊背发凉——
原来杀死司蕾的人是林玫?!
贺亦巡比他更受冲击,全然忘了有空气墙的阻隔,猛地冲到林玫身旁,试图阻止她杀人:“你在干什么,林玫?!”
“贺亦巡!”许培跟着冲了过去,用力拉住他的胳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阻止不了的!”
“林玫!!!”贺亦巡想要掰开林玫的手,但两人接触的地方好似隔着透明的泥沼,能看到空气的挤压变形,却无法对林玫产生任何影响。
林玫就像个冷面杀手,任司蕾垂死挣扎,无动于衷地勒紧手上的绳索。其他的四人冷眼旁观,唯有甄礼别开了视线。
“你松手……松手!!!”贺亦巡就像疯了一般,拼命去拉林玫的手。
许培从未在贺亦巡的脸上见过如此多的情绪,失望、不堪、背叛、羞耻、愤怒……
林玫在部队待过,贺亦巡应该能想到或许她早就手染鲜血,但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杀人,这冲击感可想而知。
所以贺亦巡不是没有感情,他只是从小就习惯了压抑。
“贺亦巡,这都是过去的事,你冷静一点!”许培无法眼睁睁看着贺亦巡情绪失控,挡在他身前把他往后推,“过去是改变不了的,我们不在他们的时空!”
贺亦巡对许培的劝阻充耳不闻,发疯地想让林玫住手。
许培被他一把推开,撞到了餐桌上,不过常识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许培仿佛撞到了一堵有缓冲层的墙上,身体被墙接住,而墙的另一侧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只见摆放在餐桌一角的玻璃杯就像被空气弹了一下,忽然摔落在地,碎成了证据照片里的形状。
许培愣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玻璃杯……居然是他打碎的?
突兀的响声引起了除贺亦巡外其他几人的注意,纷纷朝餐桌的方向看了过来。尽管杯子碎得很诡异,但什么也没看见,几人又收回了视线。
司蕾逐渐断了气,林玫松开绳索,对邵晖说:“过来帮我抬茶几。”
两人把沉重的茶几抬到了沙发边,邵晖在下方托举着司蕾的尸体,林玫把人吊到了吊扇上。
趁着两人伪造现场,罗恩吩咐甄礼道:“你把现场收拾干净,聚会那边会有人给你做不在场证明。”
甄礼应道:“好。”
五人离开后,甄礼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掉了茶几上的脚印,接着收拾起了餐桌边的杯子碎片。
随着司蕾气绝,贺亦巡终于意识到过去无法改变,不再发疯,却失神地倚着沙发,似乎还没有从冲击中回过神来。
许培抓住贺亦巡的双肩晃了晃:“贺亦巡!贺警官!你快振作起来!”
“甄礼要跑了!”
听到这话,贺亦巡呆滞的双眼终于转动,嘶吼过的嗓音沙哑无比:“……什么?”
“我不太确定,我们没法影响这个时空的人,但好像可以让空气产生波动,影响‘墙’对面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