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正无差别地接受着风暴崖所有杰出圣骑士的传承,以及矗立在历史长河中央那些最为伟岸高大的圣骑士们的传承,无论出身。咳在付出自己全部的努力之前就灭自己的威风,未免也太泄气了不是?”
老迪里埃又激烈地咳嗽了好一会儿。在此间,所有其他扈从都一言不发,甚至连些许的议论都没有。
老圣司“嗯”地清了清嗓子,用温和而又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
“在万军之主的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究竟名门贵胄是否的确比帝国的普罗百姓血脉优秀、天赋异禀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将由在座各位的成就来决定。你们中的大部分都代表着贵族名门的荣耀,是荣耀而非辉煌,因为这一切成就将由你们亲手缔造你们的奋斗就是你们的辩护,是对你们的家族长久地统治了这个神圣帝国的其他人的合理性的辩护,是向帝国的大多数人证明,放心吧,掌控着你们命运的是一群比你们优秀的人。而你们中剩下的那一部分请告诉我,你们奋斗的理由。”
“为了为了证明,每一个辉煌的贵族家室都是首先由一个平民缔造出来的。”
犹豫了很久,“农家小子”终于这么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就是我在这里坚持下去的目的!”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着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欢呼声陆续地从人群中响了起来即便是那些出身贵族的扈从,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为他鼓起了掌。
“现在你明白了。”迪里埃阁下回过头,微笑着望向弥斯,“你呢?对于比赛,你已经有准备了吗?”
“为什么连您都知道了啊”弥斯说着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下。所幸,奇拉并不在这场圣课的席间。
奇拉已经在风暴崖待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算个老资历的扈从了,学习的古语程度自然要比弥斯这些新人学的要高级许多。
“弥斯很抱歉告诉你,但这件事在风暴崖已经人尽皆知了”加布在弥斯耳边悄悄地告诉他。
“噢,该死的奇拉祖尔萨宁。”
尽管知道奇拉不在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
“那么,你打算怎么证明自己呢,弥斯?”
“我不知道。”
弥斯坦白地说。
“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战胜她,但阁下,我一定会战胜她的!我绝对会打败她,看在主的份上!在在座所有人的见证下,我发誓我一定要打败她”
弥斯说着,“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为了证明平民大众的荣耀!”
圣课之后,迪里埃阁下还在收拾宣讲台上的草稿。对于弥斯他们来说,圣课已经结束了但对于老迪里埃,这一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紧接着的下一堂圣课是给那些老资历的扈从准备的就是奇拉祖尔萨宁所在的那一批。
从窗户被风暴崖的秋风吹进室内的灰尘在阳光之下飞舞着,老圣司忍不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哎也许我真该把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了?”叹了口气,白发苍苍的老圣司不禁喃喃自语道。
“阁下?”
从他身后突然传来的问询声吓了他一跳。随后他立刻辨认出那是艾思的声音。
“还没回去吗?”
“我有问题,阁下如果您不忙的话”
“说吧,下一堂圣课还得有一会儿。如果不是太难解决的问题的话”
“是关于狮王那著名的一个作答,传说中圣卢塞安一世陛下引用了伽尔王在圣约中的原话。”
“的确如此。”
“但这很奇怪啊!因为那时候,圣卢塞安陛下还远没有被选为下一任的皇帝,他只是一介圣殿卫士而已!而你单要跪拜我,不可垂头向那假以为圣的你单要听从我口里出的,不可听取于那伪以为真的,这句话显然是只对君王适用的!因为只有主的权威在君王之上,所以君王只能向主跪拜,听从主的言语。但区区一个圣殿卫士说出这样的话很奇怪啊!除非”
“你是怎么想的呢?”老迪里埃笑了,似乎并没有为这个疑点而感到惊讶。
“或许毕竟这并不是记载在圣约中的传说,或许只是著书立传的人,或者吟游诗人根据后来已经登基成皇的事实添油加醋,附会上去的?”
“图书馆里有不少关于那段历史的书籍,你不妨去翻翻看。也许你是对的呢?”
“您不知道吗?”
“我只是觉得,事实的真相,必须要由自己探求得知才更富有意义。”
“所以这只是一种可能性”
“又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呢?”突然,迪里埃阁下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
“您是指”
“如果那句话正是圣卢塞安陛下在那时候说的原话,那又说明什么呢?”
“这但这也但这也说不通啊!”艾思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种有些令他惊恐的东西,似乎蛰伏在某样东西的下边,而他只需要去揭开它,“我是说呃那个圣卢塞安陛下的确在卸任后将皇位交还给了圣铎斯洛瑟雷尔家族,交还给了堕落者的儿子,当今的陛下吧!!!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通啊!!!”
“你已经足够接近真相了,”老迪里埃收起了笑容,仿佛那是一件开不得玩笑的事情,“但你还需要自己去思考、去发现、去揭开谜底要知道,有时候由文字记录下来的历史,并非它真正想要传达的意思。而你将要去挖掘的事情,它涉及到帝国两千多年历史的根基。”
“您觉得它是不是我是不是不该”
艾思的话语因为紧张而变得支离破碎。
“没什么。谢谢您,阁下。”
艾思向老圣司鞠了一个躬,随即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