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仅仅凭借剑本身的自重,要甩出一次攻击,弥斯还是能做得到的。
这种单手操持的方法能够在瞬间增加自己的攻击距离,发动一次超乎对手预判的奇袭但它的缺陷也足够明显。
毕竟弥斯并没有真正控制着手中长剑的轨迹。
他只是抓住柄头,仅仅使它不至于脱手罢了。像甩着链锤一样地将手中的剑甩出去,那么他便难以自如地改变长剑的走向。
奇拉也并未因为这一击而感到棘手,尽管这个时候她要退出攻击范围已经为时已晚。
她只是提起剑,横过护手,任凭那清脆的震响传达到她的手心。
剑面便像一根狠狠摔在铁砧上的生钢条,扭动着战栗着高高弹起。
那是反攻的征兆。
“空当!”
奇拉二话不说就朝弥斯的前胸冲了过去。弥斯也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本就处于后撤步伐中的他趁势向后跳,试图拉开与奇拉之间的距离。
亦像操使着链锤一般,仅仅抓着柄锤的他无法及时地提起剑来,在恰到好处的位置阻截奇拉的剑路为了不使自己的手被砍到,也为了为下一次进攻蓄力,他只能调动起整个肩膀,将手中的剑甩到身后。
“抡……抡圆了!”
纵然,将长剑全力抡起来会造成比通常情况下大得多的空当,但由于弥斯已经提前作了后跳的动作,奇拉并不能在这一瞬间获取到足够的刺杀距离。
在这种情势下,对于奇拉来说比较明智的做法是后退。如果不能在弥斯将长剑抡起的空当时间里得点,那么接下来甩出来的一击势必势大力沉,仅以奇拉的臂力或许没办法完全接下。
“也是,只是出了一击就要被追击至死,哪有这种道理?”
但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奇拉的目光时,他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双目露凶光的眼睛传达着这一个讯息她绝不准备放过这个追击的机会!
“乓!!!”
弥斯的剑身重重地砸在奇拉的防守上,力度之大,甚至他自己的手都震得发痛。
但奇拉只是紧紧地把着手中的剑,任其在风中嗡嗡颤栗。
如同被刺伤了的恶兽必须狠狠地反咬一口,这一击,她怀着必须要打出来的决意!
以越大的力气挥出来的一击,被弹开时造成的空隙就越大!
趁着这一击被弹挡开的瞬间,两段短促的上步,带着冲刺的速度高高地跃起,同时在空中华丽地转过半身,用自己的背向弥斯的脸冲撞而去!
“什么?!这是……”
当他意识到这不过是个幌子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长剑的锋尖竟从她的腋下疾突而出,精准地直奔他的咽喉而去!
两人几乎同时落地。
只是,落地的方式有所不同。
奇拉稳稳地夹剑在腋,在上半身几乎分毫未动的姿势下,以脚尖轻轻踮地,优雅端正地落在地上,仅因为惯性而向后跨出一小步
而弥斯却是以后脑抢地,甚至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得以停下。如果不是头盔的保护,恐怕他现在就已经失去再战的能力了。
“也没那么难嘛?”
奇拉的嘴角高高地扬起,甚至懒得回头确认自己击中的位置。
“嗷……你这家伙,完全是在示威啊……”
弥斯半坐起来,尽管他的世界仿佛还在旋转这一下摔得可不轻。
但让他感到糟糕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下。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许就是为了报方才的一剑之仇,奇拉这才特地以背身打出这一击。令他感到恐怖的是,她大概只是凭直觉,在双方都处于快速移动的过程中盲刺出这一剑,却精准地瞄上了弥斯的咽喉正与方才她被击中的位置一致。
这……要说只是运气,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更让弥斯汗颜的是,同样是背身反刺,无论从精确度上还是从动作的流畅性上,她完成得都比自己完美。
即便是受击之后的反应,自己也显然要狼狈得多了。
“奇拉祖尔萨宁,三点!”担任裁判的侍从作出了这一个回合的裁定。
“什么?!”这回,惊异的轮到奇拉了,“你瞎了吗?!不该是四点吗?!!”
“是三点哦,你可没有刺中我的喉咙。”
弥斯露出微笑,朝奇拉举起左手示意。她便也立刻明白了。
“……原来如此。”
得益于单手持剑,弥斯这才能够空出一只手抵挡尽管情急之下弥斯来不及彻底挡住这一击,让剑锋从指缝间突破了出来,弥斯还是勉强用手指夹紧了剑面,直接导致了那一剑没能命中喉咙剑术规则中的“关键部位”之一。
“怪只能怪你太过自信了,”弥斯一边傻笑着,一边歪着头敲了敲自己的头盔,里边似乎还进了点沙,“如果刺中之后你马上返身回来,应该还来得及在我脑袋上补一剑。”
“嘁,一点而已。废话少说!快开始下一轮!”
奇拉丝毫不掩盖自己的不耐烦,以像是命令一样的语气对裁判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