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女孩子似乎在十五岁结婚比较好,但晚一年也没什么关系的吧?你们俩结婚的话,不是很好嘛?到时候你就是我祖尔萨宁家的继承人了。弥撒铎祖尔萨宁,这样你也成了一位拥有族姓的贵胄了。唔,虽然跟妻子改姓的丈夫比较少,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的嘛。在你从泽文那小子手里完成阿基拉试炼,正式成为骑士之后,泽文那小子又会给你一个怎么样的赐姓呢……基莱尔ilaire!我觉得叫基莱尔就不错!那么你就是弥撒铎基莱尔祖尔萨宁,又或者弥撒铎祖尔萨宁基莱尔?果然还是前一个听起来好一些吧?……”
“打住打住!”为免怒勒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弥斯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头。
“啊,如果你喜欢弥撒铎祖尔萨宁基莱尔这个顺序的话,我倒也不会太在意。”
“刚才不还在问着,怎么就一副木已成舟的感觉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弥斯当即抗议道,“再说了,基莱尔这个姓氏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ilaire在古语中的意思是“银环”大致是指弥斯扎小辫用的那个银环。
“很随意吗?这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
“泽文老师肯定不会给我品味这么低的赐姓……”弥斯捂着脸,“如果不是您说过所有人的名字都是教会给起的,我几乎要忍不住怀疑奇拉的名字也是您给起的了。”
“……我的品味有那么差吗?”怒勒挑了挑眉,“虽然是伽尔撒东区教会给起的,但是作为一名贵族,稍微挑选一下的权力还是有的。”
“看在主的份上,还真是您的杰作……”
“我觉得念起来并不算难听啊,意义也颇具力量感,有什么不好吗?”
“力量感……那绝对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应该用的描述啊,大人!”
iera,这个单词在古语中的含义为“反攻”、“反击战”这也是它听起来那么像男名的原因之一。虽然用在男孩子身上的确是有一些潇洒威武的感觉,但用在奇拉身上,单纯只能联想到暴力吧……
“起个有点个性的名字也没什么不好吧?你小子就那么在意名字吗?”
“在我还没学会古语之前,那我确实完全不在意……”
弥斯一边说着,一边从伙计那里接过刚点的酒水和下酒菜,“您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让奇拉成婚的想法?”
“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思虑了很久的事情。”
怒勒拿起叉子戳进未全熟的羊肉里,血便立刻“滋滋”地渗出来,溢满了盘子。
“我怒勒祖尔萨宁,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犹豫了许久,他突然这么说道。这一刻,他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了许多。
“当初我的确希望奇拉能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希望她成为特殊的一位。你或许不会了解,在伽尔撒贵族的世界里,多数女孩儿都免不了那种命运,那种被亲情和家族荣耀所胁迫,不得已沦为家族棋子的命运。我不希望奇拉变成那样。我祖尔萨宁家族虽然在伽尔撒也算是有些名望的圣骑士一族,但权势?作为一个因在战场上牺牲而硕果仅存的家族,那种东西也早就与我们无缘了。是啊,当初我的确希望我的女儿能特殊一些,希望她能违逆常规,我个人以为,那种为婚嫁关系和繁衍后代而存在的女人十分可悲。
“但如今,对她的特殊,对她命运的特殊,我大概有些后悔了。我从来没有问过,但作为一个女孩儿,她或许也憧憬过那种生活吧?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希望她能过上正常一些的生活,享有正常人本应该获得的幸福,为男人所爱,为男人所珍惜而不是畏惧。”
“……我对她倒不算害怕。”没料想到对话会突然变成这种气氛,弥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回答,“或许,还有点钦佩?”
“所以我想,如果是你小子的话,或许能……”
“我明白您的想法,不过……如果我拒绝的话,您不会生气吧?”弥斯略显谨慎地问道。他明白这位父亲虽然很少出现在女儿的身旁,但毫无疑问,他对女儿的关心是无可挑剔的反过来也是一样。
“当然不会,我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事。”怒勒耸了耸肩,“当然,我也没有半点你这个平民出身的家伙如果娶了我的女儿就能攀上枝头做凤凰了的意思。”
“……您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弥斯放下刀叉,摇了摇头,“我当然没有看不上她的意思。不过在某些事情上,或许我远比您要了解她。”
“我明白这一点。”
“奇拉啊,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她当女人看了。或许她也会有恋爱或是结婚那样的憧憬,或许她也没有想过,不过,比起伴侣,她更想要的还是一个对手,一个无论她是男是女都能全力以赴,并且配得上她实力的对手而这就是我的角色。她是向着您这个父亲的道路在走的,这也就是她的真正愿望。在这种时候把婚姻这种东西强加在她头上,她肯定不会乐意的。”
怒勒不禁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眼神,“想不到你这小子已经能说出这么成年男人的话来了?”
“大人,我已经成年两年了……”
“噢,恭喜啊。”
怒勒修长的手臂横越过桌子,与并不情愿的弥斯强行干了杯。
“而且,我以前不是告诉过您,在梅耶撒我已经有了一位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斐莉丝。大人啊……是不是在您喝酒的时候,我说过的话都穿耳而过不留痕迹?”
“哈哈,怎么会?没有这回事。”怒勒摆了摆手,相当敷衍地回答。
“……”
“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可惜呢。既然在家里有了相好,在外边就不能招蜂引蝶了,比较难办啊。”怒勒啜了一口酒,悠然说道。
“我并不向往那种人渣的生活,大人……”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和奇拉相处起来就没有问题。”
“那是您的错觉。如果要我们俩相处,我们一定会从早打到晚……”
“有可能,但起码你不会被打死,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端着酒杯,怒勒吟吟地笑着。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因为我比较耐打?!”
伴着牛血块和花椰菜,弥斯又仰头痛饮了一大口。掺着山梨汁和苏打的加冰苏雯娜酒,虽然还不是温暖的季节,也总是能让弥斯沉醉的味道。
“奇拉会不会爱别人我不知道,不过呢,我敢向您保证,她的身边肯定不会缺爱夺人所爱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
“唔?是谁?”听到这话,怒勒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恕我不能说,那是隐秘的、还未公布的恋情。”
“作为奇拉的父亲,我就连未来的女婿是谁都没资格知道吗?这不公平啊!”
“……这成女婿也太快了吧?就算您不甄选,奇拉也不会就被这么简单搞定了啊?您都快是老年人了,就别掺和年轻人的事儿了。要是我随便就说出来了,那家伙肯定会恨死我。”
“不用担心,你得相信我的口风紧得很!”
“不行!”
弥斯毫不犹豫,断然拒绝道。
酒足饭饱之后,弥斯放下了空杯。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得向您打听打听。”
“说吧。”
“……我的黄金枝冠呢?为什么都两个月了还没有送到我手上,是不是压根儿就没做?”弥斯的脸色一沉,一副被偏心家长冷落了的样子,“虽然只是小孩子打架打赢的奖励,好歹是我第一次成为扈从冠军,这可不能欠着!”
“嗯?那东西还没到你小子手上吗?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您可是风暴崖的副座……那您知道,有谁可能知道或者负责这个事情吗?”
“唔……那应该是贝汉默吧。风暴崖的锻造工房都是由他和他手下的侍从负责的,黄金枝冠虽然不是在这里打造的,但也要经贝汉默的手进行精加工黄金枝冠上的纹饰全部都得经他的手。”
“精加工……呃,等等,贝汉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