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推了推她带回来的羊肉炒馕,说那是她专为娜姐送的宵夜,接下来她还需要为以送发票的名义拜访一家优质客户,大概10点半归家。
孙清娜饿得厉害,因此也谢得真诚。
小金离开了。
室内只剩下孙清娜和左庸。
孙清娜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将外卖盛了2份:“闻起来好香,一起吃点儿吧。”
看看时间,是晚上9点钟,离小金说的10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庸便坐下来,享受尚热气充沛的西域美食。
“你觉得你弟弟拿那笔钱干什么去了?不会去赌1博了吧?”左庸不紧不慢问孙清娜。
“肯定不是干好事去了,但也肯定不会是赌博。”孙清娜回。
孙清娜说,她老家有位住隔壁的邻居,日子清贫的时候过得和和美美,随着德永县国家级糖料基地地位的确立,蔗农的收入普遍大增。恰逢乡镇发展,他们镇郊的房子拆迁,又得了不少补偿款。
钱多了,人就飘了。
不知怎么,被人勾搭着去赌博。眼见红红火火的日子,过成了七窍生烟的糟糕生活。
最后新房子也卖了,媳妇也和他离婚了,大的孩子初三就辍学,等着成年去工厂打工,小的孩子去了大山深处的村子,跟着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好好的一个家,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背负巨额债务,孤独过“负翁”生活。
或许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但对孙庆南来说,显得更加刺激。
邻居家本来有位跟他同龄的女儿,漂亮又活泼。孙庆南长得比她高,却是她不折不扣的小迷弟。那位女儿,像只春天在柳树条里穿飞的小燕子,孙庆南毫无抵抗地将初恋情怀献给了她。
当她被父亲拖累,初三一毕业就辍学时,孙庆南不惜央求妈妈帮邻家女孩付学费,继续读高中。那时候,她家的钱都拿去租地扩大再生产去了,王云霞又爱财,便以“没余钱”为理由予以拒绝。
孙庆南痛定思痛,决定用“自己不读书”,换王云霞花钱支持邻家女孩读书。
他向来天真,所以无从察觉此举让王云霞不仅不会答应,相反会暗中讨厌令她儿子色令智昏的邻家女孩。
无计可施的孙庆南,只能徒劳地、痛苦地看着他喜欢的女孩走向大山深处。他用手砸墙,砸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气得王云霞“祖宗”、“祖宗”叫个不停。
那一晚,孙庆南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神情,告诉孙清娜,他这一辈子,为着那位过早失去的初恋,绝不沾染赌1博!
回想起来,孙庆南劣迹斑斑,确实都跟赌1博不相关。
左庸轻轻笑了笑:“不赌博就好。你记得我跟你讲过,当初我去美国的第三年,周末一有时间就去大西洋城玩轮盘赌的事情吗?”
孙清娜点点头。那时候他还怀着别样的热情,向她详细介绍轮盘赌的玩法。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理性,进赌场也能管得住自己。事实上,旁观时既清醒又懂道理的人,一旦作为当局者,十有九个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维持一贯的慢条斯理的风格,左庸笑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