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样一闹,语莺斋内顿时大乱,许多人生怕惹出事端来,都趁乱偷偷溜走了,更有人难得见到世家公子在烟花场所闹得如此不成体统,兴高采烈地围观凑热闹,还不时替他二人喝彩助威。
梅七姨急得好像热锅上地蚂蚁,这两位爷,哪一个她也得罪不起,不管是谁出个好歹,她这店可该怎么开下去,忙忙地喝令手下人赶快拉开两人,却不想淳于秋原本在楼下吃酒地奴仆见主人受了欺负,都一股脑地冲上来,硬生生架开扑在主人身上暴打的师呼徵,狠狠地把他压在地上。
师呼徵也是带着随从来的,只不过因为自从他父亲被擢升为中仆射之后,他在外嚣张跋扈,风评甚是恶劣,他父亲不想惹出太多事来,遂下令以后他出门只许带两名仆从,就是希望没有了帮衬他的人,他能多少收敛些,却不想还是惹出了这样的事端来。
此时师呼徵的两名仆从早就被淳于秋的家奴制服,师呼徵被众奴仆牢牢按压在地,虽然无法反抗,可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淳于秋,眼中放射出怨毒的光芒。
梅七姨急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招呼来的人被淳于秋的奴仆盯着,不许他们上前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淳于秋轻蔑地笑着,一步步走向师呼徵,然后一脚脚重重地踢在师呼徵的身上,师呼徵痛的发出一声声惨呼。
淳于秋冷笑道:“小子,你胆子不小,竟敢动手揍老子,老子不会放过你。不过,今日老子心情好,不想要你的命,这样吧,老子就要你那只先揍老子的手吧。”说着,冲奴仆一打眼色,奴仆顿时递上一把锃亮的匕首。
淳于秋手持匕首,慢慢地向师呼徵的右手斩去,师呼徵眼中充满了恐惧,可是他一直以来强横无比,竟然到了这地步也不开口求情,或许他觉得就算是求情也无济于事,只能得到更多的羞辱罢了。
甫君凌与伏夔原本一直在作壁上观,不愿插手两人的事,也觉得师呼徵确实太过嚣张,也该吃些教训,可一听淳于秋要砍掉师呼徵一只手,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站起来,道:“淳于公子且慢。”
淳于秋闻声回头,见甫君凌与伏夔齐齐向他拱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耳边一个奴仆疾呼:“公子快闪开!”跟着身子一晃,同时大腿上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原来师呼徵竟趁着自己和众奴仆分神之际,挣脱了右手,拔出了藏在靴子中的匕首,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淳于秋大怒,挥起匕首一把刺进了师呼徵的胸膛,师呼徵一声惨叫,胸口喷出一股鲜血,打在淳于秋的脸上,淳于秋随手一抹,整张脸成了鲜红色,看上去甚是骇人。
淳于秋呵呵笑道:“小子,还想跟老子玩这个,你还太嫩了……”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大腿受伤的地方越来越痛,人也渐渐浑身无力,倒了下去。
众奴仆大惊,忙乱着要找医官,甫君凌与伏夔万没料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急急上前探查两人的伤情,就见师呼徵大睁着双眼,淳于秋俯卧在地,两人均是一动不动。
甫君凌与伏夔分别在二人鼻下一探,颈间一摸,两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甫君凌回头对早已吓傻了的梅七姨道:“老板,都死了,报官吧。”
梅七姨顿时身子瘫软了下来,良久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