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何先生才稳住呼吸,故作不解地问道,“皇甫公子是何意,老夫不明白。”
伏夔见他故作不懂装懂的样子,心下更是恶心。若换做平时,他一笑也就罢了,可自从尹惊鸿死后,他对他们简直是恨之入骨,他也懒得再惺惺作态,冷冷地道,“何先生,你我都不是戏子,何必整日演戏,我是何意,旁人不知,你心中跟明镜似的,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何先生见他执意撕破脸皮,当下也不再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道,“皇甫公子倒是好手段,沈姑娘在伏府潜伏这七年,主人一直未曾启用,想不到一出手就漏了破绽,被公子一眼识破。”
伏夔言语中满是指责之意,心中冷哼一声,也不屑与他争个眉眼高低,是非曲直。
何先生继续道,“公子识破也不要紧,可应该也知沈姑娘非一般身份,怎的都不跟我联系,问问该如何处置,就私下处决了沈姑娘?”
伏夔冷冷地道,“何先生,若我没记错,当日大家说好是双方合作,相互公平,谁也不在谁之上。若说我私下处决沈姨娘,先生怎么不说未知会我一声就随便把人安插在我身边,敢问甫老先生是何意?”
何先生明白,这件事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可这七年,沈姨娘几乎没被启用过,只是无可奈何之下才被逼动用了这个本想留到最后的棋子。
如今伏夔只字不提他执意成亲之事,却咬住甫家私自放人在他身旁,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他甫家头上。
何先生极其不满,“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日我曾极力阻止你跟尹家成婚,怎么公子就是不肯听呢?”
伏夔见他终于提到了此事,心中的怒气终于贲勃而发,“我没记错的话,我也曾跟何先生说过,我不会答应,何先生好像也不记得了吗?况且我说过惊鸿是当朝大员之女,她若横死,尹家岂有不追查之理?可你们还是执意要她的命,我怎能不替你们善后?”
何先生怒道,“沈姑娘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尹府至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只是以为那个这丫头突然发癫,害死了他家小姐,本来一切根本并无痕迹,何须善后?”
“神不知鬼不觉?”伏夔冷哼了一声,嘲讽的道,“或许神鬼都太忙,顾不上人间的事,才会不知晓,可摄魂之术却未必瞒得过全天下的人,起码我知道此事,就是扶罗姑娘的提醒。”
果然不出伏夔所料,此话一出,何先生登时大惊失色,“你说什么,那个扶罗已经发现了?”
“不错,所以那个沈姨娘无论如何留不得了,只有她死了,线索才会彻底崩断,才会保住我们两家。”
何先生像是突然松了口气,低声道,“她还说了什么?”
伏夔轻笑一声,心中甚是鄙夷,就这等智商还妄图在卧虎藏龙的雒邑之地翻云覆雨,当真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