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沉思了片刻,随即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云梦泽在舱内案几前坐下,连顿忙前忙后地为她取来点心,倒上清茶。
云梦泽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望着连顿笑道:“先生倒是调教了个好侍卫,不仅身手了得,还能把先生侍候地这么熨帖。”
连顿听着这话,也不知是云梦泽诚心夸赞自己,还是在故意取笑,只好微微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若不是王爷害怕王妃发现,不敢多带人出来,自己还需沦落到去做丫头们做的事情。
连且昌听云梦泽如此称赞连顿,抬头笑道:“既然云姑娘这么夸你,回雒邑后赏你一百两银子,直接去账房支领即可。”
连顿大喜过望,一百两银子几乎是他半年的俸禄了,平日里连且昌也不是没赏过他,可每次也就赏个几十两,此次居然一出手就是上百两。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云梦泽对王爷来说是不同的,可是他也开始隐隐担心,王妃一旦知晓此事,不知会怎么对付这个云姑娘。
云梦泽嫣然一笑,“先生对人真是大方,难怪有这么能干的下人。”
连且昌没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反而问道:“事到如今,云姑娘有何打算?”
云梦泽原本明媚的笑脸立即黯淡下来,沉默了半晌,道:“事到如今,小女子也没有好法子,只能逃往他乡再做区处,谁让小女子惹上了自己惹不起的人呢。”
连且昌摇摇头,“云姑娘,你可知你如今惹上的是谁,朝中中仆射的侄子,若是中仆射来跟你为难,纵使当朝陛下只怕也不好多说什么。普天之下,你又能逃往哪里?”
云梦泽泪水漫漫溢了上来,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半晌,鼻子涩涩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不济不是还有一死吗?”
连且昌不做声,对连顿悄悄使了个眼色,连顿会意,装作不以为然地道:“云姑娘何必如此自暴自弃,师那离虽然位高权重,可这天底下却未必人人都怕他。”
云梦泽见对方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她想要的地方,心中暗暗欣慰,装作不解地问道,“这位壮士的话,小女子不明白,能否明示?”
连顿但笑不语,冲连且昌努了努嘴,“你求我也没用,我可没这么大本事呢。”
云梦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跟着站起身来,跪倒在连且昌的面前,楚楚可怜地道,“求先生慈悲,救救小女子。”
连且昌起身扶起云梦泽,宽慰她道,“你不用这样,既然被我撞见了,断不能坐视不理,不过我有个两个条件,不知云姑娘答允不答允?”
云梦泽似乎松了口气,“先生但说无妨。”
“好,第一,你不能再公开露面,要住在我给你安排的地方。第二,你不可打听我是谁,除非我自愿告诉你。”
云梦泽雪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似乎在挣扎犹豫,连且昌也不催逼,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等待她的决定。
终于,云梦泽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毅然决然地抬头道,只要先生能就我,我听从先生的安排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