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将军,”一名士兵冲进帐内,“单桓前锋距离营寨已不足五里。”
帐内众将刷地同时站起身来,郅都提高声音道:“各位将军,乌弋的生死存亡就全系各位身上了,还请各位勠力杀敌,保我乌弋百姓不做奴隶。”
“大将军放心,我等自会全力守护乌弋,绝不会让单桓得逞。”众将轰然应道。
远处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宛如滚过天际的闷雷连绵不绝,扶罗举目远眺,遮天蔽日的旌旗迎风招展,只见无数骏马飞驰而来,好像是一团团黑云从地平线上席卷而来,马上的单桓骑兵粗壮彪悍,身穿兽皮,口中荷荷呼喊,策马狂奔,扬起了滚滚黄沙,绵延百里。
营寨上里的乌弋军立早就严阵以待,紧紧盯着远处的单桓骑兵,不敢有一丝大意,单桓军素以骁勇善战闻名,即使都密军在乌弋也是以精锐著称,却不敢小瞧了单桓军。
眼见单桓先头骑兵离营寨已不足三里,扶罗心中七上八下,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郅都右手高高举起,在空中重重一挥,耳边突然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城楼上十几面战鼓同时敲响。
密集的鼓点声越敲越急,声震天地,隐隐可与城下单桓军的进攻呼喊声相抗衡,扶罗精神为之一振,似乎这战鼓声能为人注入无穷的勇气力量。
战鼓是鲜于裒在世时向大周学习制作的,在草原上算是新鲜物事,一直以来除了婚丧之事在用,这倒是头一次被用在了战场上。
“呜呜呜”嘹亮高亢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与雄壮的战鼓声紧紧交织在一起。
雄厚的战鼓声中,单桓骑兵怪叫着继续前冲,突然不少马匹纷纷跌倒在地,马上的人没有任何防备,也被摔在了地上,后面的骑兵刹不住,冲上前来,被先前跌倒在地的人马绊倒,又急着站将起来,纷纷相互践踏,一时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扶罗眼尖,已经看到在单桓骑兵冲锋陷阵的道路上,不知何时悄悄布起了几根粗壮结实的绊马索,长约几十丈,每根相隔有十几丈,灰扑扑地离地只有几寸,不仔细看委实很难发现。
“杀”随着四面八方响起的一道道高呼声,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一块块被掀了起来,从营寨里望去,宛如一匹整齐平滑的布上忽然多出了一个个裂口,裂口处钻出了无数的乌弋军兵士,手持长刀,冲向尚在挣扎中的单桓军,手起刀落,不少单桓军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每隔十几丈设置的绊马索,成功地将单桓军切割成了几段,而乌弋军埋伏的位置恰恰就在绊马索附近,敌军一摔倒,伏兵顺势一冲杀,足令敌军首尾不能相顾。何况乌弋军这次先声夺人,而敌军远来鞍马劳顿,又遇如此厮杀,必败无疑。
此时单桓军已被斩杀近三分之一,剩余的人重新跃上马背,拼进全力抵抗,意图利用人多势众冲出包围圈,眼看乌弋军的围困越来越勉强,已无法阻止单桓军的冲击。
郅都看向邓禹,邓禹一点头,郅都立刻高喊一声,战场上立即响起一阵阵尖锐的哨声,乌弋军立时变换阵型,不少军士开始冲进单桓骑兵中,扑跌翻滚,手中长刀专砍单桓军的马腿,伴随着一声声长长马的悲声嘶鸣,许多单桓士兵再次摔落马下,被乌弋军挥刀砍落,登时了账。
马上的单桓兵长刀四处挥砍,可是鞭长莫及,根本无法碰到在地上灵活地滚打的乌弋军,反而暴露在了营寨里堆起高土上的乌弋军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