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5章 刚峰—硬刚的刚(1 / 2)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首页

太原,巡抚衙门后堂。

晋州巡抚徐高岑和布政使郑元吉弓着腰站在下首,

脸上堆着谄笑,

额角的汗珠却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东厂大太监黄景优哉游哉地坐在主位,

暗红蟒袍上的金线在昏暗的堂内隐隐发亮。

他那双保养得宜的手轻轻叩着黄花梨案几,

每一声轻响都像敲在两人心尖上。

"黄公公,您尝尝这新到的雨前龙井......"

徐高岑双手捧着一盏青瓷茶盏,

腰弯得十分恭敬,

茶盖随着他颤抖的手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黄景眼皮都没抬一下,尖细的嗓音像钝刀子割肉:

"徐大人,咱家在太原住了三日,

听您说了七八遍"筹措",可这银子......"

他忽然抬眼,阴鸷的目光像毒蛇吐信,"怎么还差着四十万两啊?"

徐高岑后背的官服已经湿透,

黏腻地贴在身上:

"公公明鉴!下官日夜催逼,

现已筹得八十万两。

剩下的......"

他咽了口唾沫,"最多七日,定当如数奉上!"

"七日?"

黄景突然尖笑一声,

那笑声刺得人耳膜生疼,"万岁爷和太后娘娘的耐心,

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封疆大吏啊。"

郑元吉赶紧上前半步,

官靴踩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公公容禀,晋州百姓感念皇恩,

都争相"乐输"。只是......"

他偷瞄了眼黄景的脸色,"太原周边州县路远,银子运来还需些时日......"

"百姓?"

黄景眯起眼,“没想到晋州百姓如此大公无私,

真是让咱家感动莫名啊?”

徐高岑眼珠子一转,

腰杆又弯下去三分,

脸上堆出十二分谄媚:

"陛下仁德齐天呐!

自登基以来,这西羌不敢犯边,

东狄望风而逃,连老天爷都赏脸,

年年风调雨顺——"

他偷瞄着黄景的脸色,舌头打了个转儿,"这般太平盛世,

就是太祖爷也不过如此啊!"

黄景眯着眼,左手端着茶盏,

右手却在袖笼里慢条斯理地捻着那叠银票——

日升昌的票子,十张簇新的万两银票,

搓起来沙沙作响。

他忽然觉得这太原的茶,似乎也没那么难喝了。

"嗯......"

黄景拖长了声调,

脸上的冰霜肉眼可见地化开几分,"万岁爷确实说过,

徐巡抚这些年......"他指尖在银票上轻轻一弹,"还算得力。"

徐高岑顿时像捡回条命似的,

额头上的汗珠子都闪着光:

"下官就是肝脑涂地,

也定把剩下的银子凑齐!"

他偷眼瞧着黄景袖口露出的银票边角,

心里暗骂这死太监手真黑,面上却笑得像朵老菊花。

黄景指尖轻轻捻着银票,

忽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

"晋王府这桩案子嘛......"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像猫戏老鼠般打量着眼前两人,"咱家已经查明白了。"

徐高岑和郑元吉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锦衣卫指挥使陆兵临阵脱逃,

致使南阳候张俊泽独木难支。"

黄景说着,

袖中的银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按律......当斩立决。"

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好一招弃卒保车!

那叠银票里,可有一半是张俊泽的"心意"。

这位南阳候大人,原本就是个见势不妙撒腿就溜的主儿。

可架不住人家肯下血本,将近二十万两家底掏得干干净净,

硬生生把自己洗成了"身中数箭犹死战"的忠勇之臣。

更妙的是,这厮还"戴罪立功",

拖着"重伤之躯"追击东狄,

愣是"夺回"了二十万两白银。

再往廉山总督袖子里塞几万两,

这"临阵脱逃"的罪名,可不就烟消云散了?

"要怪就怪陆指挥使醒得太迟。"

黄景阴恻恻地补了句,"这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同僚?"

黄景心里跟明镜似的——

万岁爷派他这趟差事,压根就不是来查什么真相的。

镶红旗的尸首还躺在井陉关外,

东狄人的弯刀、箭矢都做不了假。

可难道真让他带着两千骑兵杀到燕州去讨银子?

那还不如直接让他抹脖子来得痛快。

"唉..."

黄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国事艰难啊。"

他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发颤,"就再苦一苦百姓吧....."

这话说得,仿佛那些面黄肌瘦的佃农真能理解似的。

至于张俊泽那身"刀伤"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