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你说这句话,值了。”他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一点也不忧心肩头的毒。
阿旧蹙起眉头,也无气力跟他较真,索性在他身畔坐下,转移话题:“从古籍记载来看,控尸蛊来自苗疆,极难驾驭,稍有不慎,便会反噬饲主。”
“可控尸蛊本身无毒。”穆泽瑜眯着眼,若有所思。
“你是如何被伤到的?”从昨日到现在,阿旧还没问清楚这件事。
白珣虽然与她合作,却也是勉为其难,并不愿意跟她多说话。这时听他提起毒,她趁机问了出来。
穆泽瑜回忆道:“昨晚我们跟在那群死士身后,想要混入他们的大本营,查清楚背后操纵之人。不料,我们大意了。幕后之人显然知道死士数量,后边多出我们,那人怕是看到了,操控我前面的死士,转身扣住我的肩膀。”
他说得很是轻松,阿旧却听得心惊胆战。幸亏他们逃得快,若是落入人手,想必他们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那死士的指甲又长又尖,像是刀子,一下子就划破衣裳,挠上皮肤。”想到这里,穆泽瑜眸光一暗,“初时只是很正常的几条红痕,连皮都没破。待到天快亮时,逐渐痒痛,这才发现中了毒。”
阿旧安静地听完,思索一会儿道:“这毒是抹在那死士指甲上的,与控尸蛊无关,我得去军营看看,知道是什么毒,才能解开。”
说着,她起身,奈何被穆泽瑜拉住手腕,扯了回来。
“莫急,白珣自然懂。”他安抚般地拍拍她的手背,复又拉她坐回原位,“你该好好歇着。”
话落,他凑上前,趁着阿旧没反应,如饿狼般,吞食她香软的唇,及时堵住她呼之欲出的话。
阿旧无奈地跟随他的动作,眨眨漆黑的眸子,水波盈盈中,透出一丝纵容。
这眼神,似乎让穆泽瑜大受鼓舞,他不再顾虑,横抱起她,径直往里间走去……
另一边,白珣与张骁等人押着死士回到军营看押,几人正为逼出控尸蛊绞尽脑汁,他却让他们看好死士,神色不自然地离开了。
张骁和罗锋向来心大,也没发现他的反常,若是魏声在此,大抵会觉得白珣有事隐瞒。
他离开军营之后,没有立即进城,拐了几个弯,往京郊的一座荒山上走去。
即使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这座荒山还是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满目是了无生机的土黄色。
白珣的脚步有些匆忙,不多会儿,便来到一间破败的神庙门口。
他踟蹰片刻,终于还是提了一口气,走进门去。
神庙内铺满干草,散发一股潮湿的霉味,门边上还长了几张蜘蛛网。
白珣微不可察地皱皱眉,而看到眼前一身青衣的女子时,眉头立马舒展开了。
“青翎,果真是你。”他的话听不出喜怒,眉眼间却藏不住地染上笑意。
青翎转过身,他才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担忧地问:“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恳求道:“师兄,你一定要帮我!”
白珣一头雾水,走上前,擦去她的泪水,在心中叹道:你的要求,我何曾不是并尽全力地帮你完成。
“我问你,此次京中突现的死士,可与你有关?”
闻言,青翎的眼泪更加汹涌,紧紧抓着白珣的衣角:“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真与你有关!”白珣的语气里,添上一丝失望。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她哭得急了,呛到自己,又猛地咳嗽。
白珣始终无法招架她的眼泪,伸出手,顺着她的后背:“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策之说,只要我帮他养蛊,他愿意说服瑜哥哥,让他娶我。”她小声地说着,好似怕白珣生气,还一边拿眼睛瞟他。
“你何时见过柳策之?”
“上次……在南诏国,是他派人把我劫走的。”她见白珣握着拳头,还真生气了,马上扁着嘴,委委屈屈地说,“他说只要我回去找你们,骗你们说阿旧伙同苗疆之人杀了暗卫,瑜哥哥就会对她有嫌隙。”
“所以你便诬陷阿旧?”他咬着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谁让她抢走瑜哥哥了!”青翎见他没再安慰自己,也顾不得害怕,大喊一声,情绪总算暴走,“这次回来……我还想留在他身边不走了,可曾想,他竟然……竟然要立阿旧为妃!这……我一直以为,太子妃的位置,早晚是我的!”
“你……”白珣当真是气得手都在颤抖,指着她,指责的话最终还是卡在喉口,说不出来。
“那日进京遇刺,我认出那是柳策之的人,便随他们离开。我……我是要去找他理论的!”青翎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可是,他说他儿子拿着我给她的书,研究出了控尸蛊,强迫我帮他们一起做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