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贺弗言不由衷地赞道,“大人真是聪明,确实是做姑娘,我二人在城外烤肉时,发现有人呼救,赶过去时就看见这两人正拿绳索捆姑娘,还说什么要活埋了她。我二人看不过去,才出手相救。”
孙冕故意大怒道,“你俩好大的胆子,在本官治下妄图杀人害命,定是你俩见色起意,云姑娘不从,你俩恼羞成怒下就干脆杀人灭口。”
尹贺弗和呼延昭都知道孙冕这一番做作,不过是要两人在自己亲友面前夸奖他秉公执法,尤其尹贺弗还是当朝右仆射。
那高个子汉子并不辩解,只是一味喊冤,尹贺弗知道他打定主意拖延时间,要等连且昌派人来救他,必须赶在连且昌知道之前,要他把该吐露的全部吐出来。
当下,尹贺弗对孙冕道,“大人,这俩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害命,必然是悍匪,说不定犯的事还不止这一桩,这样的人不动刑恐怕是不招的。”
孙冕跟着附和道,“尹公子所言极是,这俩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本官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本官的厉害,才会乖乖招供。来人,给我每人重重打五十大板。”
差役如狼似虎般把两人又捆了个结结实实,那高个子一言不发,倒是那矮个子终于忍不住,发怒道,“你不过是个刺史,就敢来对我哥俩动刑,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哥俩是谁再说。”
孙冕这次是真的气着了,他虽是是个刺史,可是雒邑高官达贵太多,似乎是个官员都高他一头,连这两个少年,不过是显贵之后,他便得客客气气,现在居然连个盗贼也不把他放在眼中,当下沉下脸来,对差役怒道,“还不给我打,要本官亲自动手吗?”
差役都是惯会察言观色之徒,见他这样确实是动了真怒,也不废话,几寸厚的板子重重地落了下去,一时堂上噼啪作响。
那高个子倒真是个硬汉子,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那矮个子被打得大声惨叫,连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右贤王妃的人,你打了我们,有你好瞧的。”
孙冕登时一怔,那高个子汉子大喝道,“老张,闭嘴。”
尹贺弗一见差不多了,此时刑罚断不能停,跟着怒道,“大胆匪徒,居然敢攀咬右贤王妃,王妃是何等尊贵的人,岂会派人去害一个歌舞伎,满口胡言,给我狠狠地打。”
差役闻声二话不说,手下的板子落得更狠,这时那矮个汉子实在吃不住打,大怒道:“孙冕,你个狗官,我哥俩是被右贤王妃派去教训那个云梦泽那个小妖精的,哎哟,谁叫那个她整日缠着我们王爷,还公然住进我们王爷在城外的别苑,哎哟,哎哟,这是我们王爷的家事,样轮得到你管……”
那高个汉子连声断喝不止,却依然阻止不了那矮个汉子的话,孙冕一听,立时命令众差役住手,尹贺弗见所有的事已全部被捅了出来,倒也不制止,站在一旁与呼延昭一道看着这场好戏。
孙冕急急地走下堂,连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高个汉子顾不得身上的伤,一叠声地否认:“大人,绝无此事,我哥俩根本不认识什么右贤王,这件事就是我哥俩自己做的,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尹贺弗冷冷一笑,这人倒是聪明得紧,他想自己扛下这些罪名,即使被判了什么刑法,右贤王妃自然会暗地里想法子把他俩从大牢里捞出来。可惜,所有的事已被那矮个汉子和盘托出,别说这事是真的,就算是假的,这些差役必然会添油加酱地说给旁人听,更不用说那些堂外看热闹的百姓了。
那矮个汉子见同伴要独自扛下罪名,大急之下口不择言:“大哥,你疯了吗,这明明就是王妃命我二人做的,咱们右贤王府何须怕一个区区的雒邑刺史?”
那高个汉子气的头痛不已:“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小心我废了你。”
此时的孙冕头疼得比那高个汉子更甚,不知该如何是好,左右看看,终于在乱忙之中下了一个自己觉得颇为明智的决定:“鉴于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本官还要好好收集证据,今日就审到这里,把这两个案犯押进大牢,退堂。”